顾翎整整昏睡了十天。

他也整整被梦魇折磨了十日。

直到他睁开眼睛, 看着熟悉的环境，才从梦魇中清醒过来。

“弟，你醒了？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顾清瞬间来到顾翎床边，眼神关切的看着顾翎。

顾翎突破的时候顾清正跟随主峰的弟子在外做任务, 根本不知道顾翎渡劫失败的消息。

他前几天做完任务回到金龙山, 得知顾翎渡劫失败后, 原本因为成功完成任务的喜悦心情瞬间跌到了低谷。

顾翎可是天之骄子, 有千年难遇的五行灵根, 怎么可能渡劫失败。

而且还是心魔劫没有过去。

他从小到大一直和顾翎在一起，他根本不知道顾翎会有什么看不开的心魔。

他觉得他这个哥哥当的简直太失败。

不仅修为差, 没办法替他弟遮风挡雨，连他弟的内心他都看不清楚。

这几日他一直守在顾翎的床前, 看着昏睡的顾翎在梦中依旧紧皱眉头, 恨不得钻进他的梦魇隶, 搞清楚让他看不开的心魔究竟是什么。

“我想喝水。”顾翎晃了晃有些浑浊的脑袋，声音沙哑的说道。

“好。”

喂顾翎喝完水后，顾清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顾翎, 可又担心他的身体不适，只能将话憋在肚子里。

顾翎见顾清一脸欲语还休的样子, 心中清楚他想问什么, 但他根本没办法和别人说他的心魔是什么。

从他重生后，有些事情就注定只能他一个人默默的抗, 无法与任何人分享。

其实在渡劫前, 他就隐隐猜测到这次的心魔劫怕是过不去了。

他清楚他的心魔只能用仇人的鲜血才能化解, 否则心魔会伴着他一辈子，直至死去。

但猜测只是猜测，他抱着侥幸的心态尝试突破。

可惜……事实和他猜测的完全一样。

想到这里顾翎的心情再次低沉下来，他不想让顾清看清他的烦躁和不安，只能疲惫的说：“哥，我有点累，想一个人静静地休息一会儿。“

顾清的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任何话，无声的点了点头后，他离开了顾翎的寝宫。

看着再次恢复安静的寝宫，顾翎闭上眼睛紧紧地咬着牙关。

他现在陷入了死循环。

若是想要大仇得报，便需要修真界顶尖的修为。

要想提高修为，就必须得克服心魔。

可克服心魔的唯一办法，只能是成功的报仇雪恨。

时瑶感应到顾翎苏醒后，便迅速赶了过去，却被顾清拦在门外。

顾清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小声说：“顾翎想要一个人静静。”

看着顾清脸上一副“顾翎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坚决听从”的样子，时瑶只能眨着眼睛，将声音缓和下来，试图劝说顾清道：“那我悄悄地进去看他一眼可以吗？”

像是怕被顾清拒绝一样，时瑶赶快保证道：“就一眼。”

顾清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顾翎说想要一个人静静，那他就不能让时瑶进去。

可时瑶是他师叔，还是他和顾翎都惹不起的对象。

要不要答应时瑶呢……顾清陷入了长久的思考。

还没等时瑶得到顾清的回答，便听到寝宫里顾翎说：“时瑶师叔，你进来吧。”

时瑶顿时眉开眼笑，顾不上顾清脸上错愕的表情，转过身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顾翎的寝宫像他本人一样，都带着一股清冷的味道。

躺在床上的顾翎脸上依旧带着病态的惨白，在墨黑色长发的衬托下那张消瘦的脸越发让人心疼。

“你还好吗？”

顾翎轻声道：“我还好，谢谢师叔关心。”

被人叫师叔叫习惯的时瑶，虽然年纪不大，但也有种长辈心疼晚辈的感觉。

原本有好多话想要问顾翎，此时问不出任何话来，只是关切的问道：“你要不要再吃点滋补身体的丹药？”

顾翎身为大堰国的八皇子，哪怕身世并不寻常，但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前提下，他身上的灵宝和丹药都是皇子中独一份的。

顾翎的哥哥顾清，虽然是七皇子，但每年能从大堰皇室得到的灵宝还不足他的十分之一。

以前什么都不知道的顾翎以为这是大堰国主对他的宠爱，知道真相的他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所谓的捧杀。

看着眼神突然阴郁下来的顾翎，时瑶不明所以，小声试探道：“你……怎么了？”

顾翎的脸色迅速恢复，他垂下眼眸：“没事。”

“哦……”

时瑶当然不信，但她也没有多嘴问道。

她虽然年纪小，但也懂得若是别人不想说的话便不要多问，他想说自然会主动说的。

寝宫内再次安静下来，安静到他们能听清彼此的呼吸声。

时瑶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枚乳白色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