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以至于耳朵骤然清静下来,反而有些不习惯。
房间布置的喜气洋溢,连床栏上也贴着大红喜字。
薄玦进门时脚步一顿,侧眸看关门的龙笳。
青年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说心里话。
“你今晚……太美了。”
“后来咱们去敬酒的时候,我都听不进去他们说的话,只想多看你一会儿。”
薄玦这会儿耳朵尖都烫着,担心自己脸红的明显,伸手捂了一下。
“你……也很好看。”
他被这一身折腾的肩酸脖子疼,挪到婚床旁摸索着坐下,仰头看红雾外的他。
“笳笳。”
龙笳呼吸一顿,听话地靠近了他。
“先摘头纱。”
“好。”
男人俯身找到缀着碎金龙纹的两角,一点点把头纱掀开。
他青春年少时深爱的人,就这样笑容青涩的坐在这里。
唇红眸深,长发如墨。
他们不约而同地放轻呼吸,垂着眼睫靠近对方。
然后很轻很轻地亲了一下对方的唇。
就像在亲吻初生的花瓣一样,再用力一点都怕碰坏。
明明是新婚夜,却有种年少时第一次动心的感觉。
忐忑欢喜,呼吸微颤。
龙笳睁开眼睛,喃喃道:“真像在做梦。”
他神情虔诚地把头纱取下,又伸手轻抚薄玦的发侧和脸颊。
“再亲一下……?”
“……嗯。”
第二个吻,轻柔绵长,像初恋一样纯粹细腻。
薄玦已经感觉自己脸红得不行,还要和爱人一起把仪式走完。
“交杯酒……还没有喝。”
龙笳听到这三个字,俊脸上的笑又扬起来。
他把床头柜的檀木托盘捧过来,放在两人的膝上,心跳和呼吸一样快。
“爷爷跟我讲过,要自己先喝一口,然后再给媳妇儿喂一口。”他拿起白玉杯,像是高中生递情书一样放在薄玦掌心,试探性又唤了一声:“媳妇儿……”
薄玦轻轻应了。
龙笳很少看到他这样顺服温和的样子,反而感觉是自己又被宠到,一时间心里又在放烟花,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脸。
“好爱你。”
此刻正是人生里第一次与爱人交杯同饮,但因为动作生疏,就有种小孩儿过家家般的感觉。
两人如今都已经是奔三的年纪,真握着酒杯臂弯相挽,感觉就好像还徜徉在十七岁初见那年,是年少成婚。
薄玦低着头,就着他的手喝了小半杯。
再抬头时,刚好瞧见龙笳又在看他。
“小玦,再亲我一下。”男人低低道:“你这样亲近我……我受不了。”
薄玦扬着笑倾身过去,在被抱紧的同一秒和他深深长吻。
馥郁酒香在他们的唇齿间徘徊流连,拥抱温暖滚烫到好像要融化对方。
好像今晚什么都不做,哪怕只是这样抱着对方再亲一会儿,人生便也不再有任何遗憾。
龙笳一向做事细致,也舍不得薄玦辛苦太久,陪他坐在镜前卸除发饰。
他们从前都做过偶像,见过对方无数种发色,无数种妆容。
禁欲,潋滟,英朗,清秀。
那时候薄玦就已经习惯让龙笳帮忙,两人常常互相卸着眼影唇彩,等种种繁琐都忙完了,再一起贴着面膜倒在沙发上聊天。
但哪怕是素面朝天,照样都打心底觉得对方好看。
比任何人都要好看。
薄玦坐在镜子前,又斟了小半杯酒,浅浅抿了一口。
他其实在婚宴上就有些醉了,可也心里惦记着龙笳,舍不得醉太深。
“你还记得,我们分手的那天吗。”
男人动作微顿,闷闷道:“不想记得,忘了好不好?”
薄玦一手轻抚他落在肩侧的手,声音低缓:“我后来,后悔过好多次。”
“还怕过很多次。”
“怕你真的不要我了,真的被我伤透了,不会再回头多看我一眼。”
龙笳眼睛红红地帮他梳着头发,摘金饰时动作仔细小心,生怕弄疼他。
“怎么会呢。”他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你不相信我吗。”
“我不相信自己啊。”薄玦失笑道:“本来和你约好了,发生什么都要一起走下去。”
“后来你打着伞和我接了个吻,我就怕成那副鬼样子。”
“龙笳,我后悔过好多次,后来你再来找我的时候,我都不敢把这些话说给你听。”
“我怕我们有了裂隙以后,会不断加深怀疑,离对方越来越远。”
“我怕你去了商界,遇到更合适的人,然后发觉以前那些全都错得太糊涂……”
龙笳轻吻他的额头,俯身把他抱紧。
“都结婚了,不怕了小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