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干净。
朱棣搂着何玉轩,另外一只手中正闲闲地握着一卷书。那视线低垂半阖着,却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看书,还是在看那风景如画的人。
何玉轩的态度改变得既轻快又自然。
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发生了转变。
他不再排斥着朱棣的靠近,也完全没有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远,那份慵懒的婉拒在漫长时间中渐渐消失。
朱棣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何玉轩的头发,那懒散闲适的模样就好像被何玉轩传染了一般。在这样阳光干净的午后,暂时不做任何思考,就那般悠哉地放空思绪。
但是没过多久,何玉轩就突然惊醒。
他确实慵懒,可是并无午觉的习惯,就算真的睡着了,除非是累急困急的时候,不然何玉轩总是很快就醒过来。
何玉轩眨了眨眼,似乎是花了点时间思考现在的状况,然后异常淡定地从朱棣的身上爬起来,坐在美人榻的边沿醒醒神,帝王能从他那里残留着迷惑的眼神中看出他还有些困顿。
“子虚不再睡会儿?”
帝王坐起身来,重新把何玉轩拉回怀里,从后趴在他的肩膀上说道。
那冷彻中带着暖意的声音悠悠飘到了何玉轩的耳中,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何玉轩一本正经地红了耳朵。
“会误了时辰。”
何玉轩眯眯眼,懒懒打了个哈欠,自然靠在了朱棣的胸前。有些亲密的举动,哪怕帝王做出来了,何玉轩也总是默然接受了。
并非是那种迫不得已,而是坦然得连何玉轩自己也有点诧异,这似乎是他从更久以前就想做的事情。
这样的感觉难以形容,却又曼妙至极。
何玉轩并不忌惮这样的情感,相反其实是有些渴求的。
在长久的寂寞生涯里,幸得当年有师傅相助,倒也不至于无人陪同。
但是那种感情,与如今涌动在何玉轩心头的触感是全然不同的。
朱棣松开手,任由着那卷书从手里跌落在美人榻上,然后另外一只手同样挽住了何玉轩,低沉的嗓音慢慢说道:“之前子虚所说的问题,已经派人在查了。”
何玉轩敛眉,“是锦衣卫?”
帝王并没有否认。
诚然在这件事情上,让没有任何沾染的锦衣卫去经手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但是何玉轩只要一想到锦衣卫指挥使,就总有些淡淡的抗拒,但是他并没有表露出来。
这件事的后果较为严重,哪怕是使用某些严苛残酷的手段,也是应当的。
何玉轩并不想说太多,因为那样宛如君子远庖厨,有些虚假了。
“我该走了。”
何玉轩忍住又一个哈欠,那模样没有任何的说服力。在一个安静没有干扰的环境里,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的陷入这疲懒的状态。
这是让他觉得最舒服,也是最平常的状态。
“子虚有没有后悔过入朝为官?”
朱棣慢悠悠说道,那嗓音在某些时候竟有些类似于何玉轩说话的模样,居然和一群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问题来得有些巧妙又漫不经意。
“在累急的时候是有过吐槽。”何玉轩笑吟吟说道,那微弯的眉眼满是笑意,“但是能做些实事并非坏事,又何必去思考那么多呢?”
假若何玉轩入朝为官是一件坏事,那他在作为官员之后的所作所为又难道是坏事吗?
何玉轩不想去思考那么多假如的东西。
就好像他不喜欢同人里面那么多假设性的繁华,虽然看着很有趣,但是不存在就是不存在。
何玉轩懒得去思考那么多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就是件麻烦的事儿。
何玉轩的回答,显然在朱棣的意料之中,却还是引发了他眉眼难以掩盖的温柔,“虽知道子虚会是这样的回答,但是亲耳听到的时候还是有些诧异。”
“那有可能是虚假的谎言,万岁可别轻而易举就相信我所说的话。”何玉轩回眸看着朱棣,意有所指地说道,“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发现,其实我也是个恃财如命贪权爱势的人呢?”
帝王朗声大笑,那爽朗的笑声畅快至极,“若子虚当真是这样的人,那才简单得多。”
那就不必如此费尽苦心试图摘取荆棘丛生里的娇花。
只是其后的种种乐趣,便再不能享受一二。
世间只得这么一个何子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