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惑峰又有新的问题,也是个对联,提问者本人没有悬赏灵露,另有他人追加五滴灵露的悬赏。
解惑峰内的疑问任何人都可以解答,任何人也都可以追加悬赏,一般来说追加悬赏的比较少,即使有相同的疑惑也可以自己提问悬赏,在别人的提问下追加悬赏主动权是别人的,对方认为正确有用的答案未必就合追加悬赏者的心意。
苏承业惊讶于有人为求下联追加悬赏,而且手笔很大,出手就是五滴灵露。
“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上联的后面还有三个字,他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出题人的名字,叫做侯新蝶,听上去是个女子,而且有点耳熟。
“我能看见的问题也就在几条街之内,勉强都算是邻居,肯定是以前接触过或者听人提起过。”
这是一个拆字联,左水右虫为浊,左水右鱼为渔,江河湖三个字左边都是三点水,淼字更由三个水组成的,意境上也是顺畅自然。
“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苏承业立刻就答出下联,他惊讶于自己的记忆,只是以前随意看过的东西居然记得清清楚楚。
也有其他人对下联,很奇怪,每个人都在后面加上自己的名字,“大概是想出名?”苏承业不明白为什么,也就没有跟风,他在乎的只是灵露。
没多少时间提问者便选出满意的下联,是苏承业的。
五滴灵露从飘渺无踪的解惑峰飞来,晶莹的光芒夺人心魂、令人神往,清灵之中透着无穷的力量,璀璨之中蕴藏无数的神秘。
虚弱的身体得到灵露的滋养,多出几分力气,但还是不够,仅仅能够动弹手指,他还需要更多的灵露。
“船载石头,石重船轻轻载重。”
“尺量地面,地长尺短短量长。”
“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
“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
“蚕作茧,茧抽丝,织就绫罗绸缎暖人间”
“狼生毫,毫扎笔,写出锦绣文章传天下”
灵露越来越多,自我折磨几乎只剩下一张皮囊完好的身体逐渐复原,呼吸平稳,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
躺着休息更适合身体的康复,但是苏承业挣扎着坐起来,目光急切的寻找,很快在床下找到个蜷缩起来的小小身影,混合泪水的发丝狼狈的黏在脸上,隐约能看见额角的一处伤痕,红的刺眼,也刺痛苏承业的心。
“青青……”
才喊出一声他就剧烈的咳嗽,沉疴痼疾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
蜷缩的身影像是听到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惊喜的转过身,大眼睛里泪水泛滥的更汹涌,哭喊着嘴里发出不明意义的叫声扑到苏承业怀中。他对尧青青不好,可他是尧青青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被亲生父母遗弃的那年她三岁,有模糊的记忆,养父养母去世时她已经懂事,记忆深刻,她两次失去亲人,她害怕再次失去亲人。
尧青青哭得很大声,苦的很悲切,娇嫩的嗓子都哭哑了,苏承业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她抱在怀里,用尽全部的力气紧紧的抱着。
……
赈灾文会上乱了套,宿凤县的青年才俊们灰头土脸,蝉联多次赈灾文会三甲之首的侯新蝶面无表情,就连知县舒子瑜脸色也不太好看。
所有人出的上联都被同一个人对上来,不仅对仗工整,意境上也分毫不逊于下联,可谓完美无可挑剔。青年才俊当中也有尝试对下联的,可无论哪一个比起那人都差的太远,即使没有知县舒子瑜和全城百姓观看、评判,他们也不好意思选别的答案。
“你们有谁认识对下联的人?”
舒子瑜以目光环视众人,青年才俊们纷纷摇头,也是一脸的迷惑。
每个人沟通传道、授业、解惑三座山峰都会留下唯一的、永不改变的独特神纹,宿凤县内有点文采的他们基本都认识,都能通过神纹辨认出对方的身份,之所以在提问、解惑时留下姓名是为让普通的百姓认出自己。可是这个人,没有人认识他的神纹。
每个人都捐出一些钱粮,数目不多,相对他们的身家不值一提,可是没有人高兴,他们参加赈灾文会的目的跟捐献钱粮无关。比如多年的三甲之首侯新蝶,按理她不用捐献钱粮,可每年她捐出的钱粮也是最多的,青年才俊们求的就是一个名,每年一度扬名立万让全宿凤县百姓仰慕的机会却被个不懂规矩的家伙破坏了,他们很丧气。
“看神纹是同一个人,可是没有人亲眼所见,对方未必真的就一个人作答。”
舒子瑜淡淡的一句话便缓解众人的沮丧,是啊,我们的文采是货真价实的,有知县大人作证,在解惑峰对出下联的人就未必了,如果对方有真才实学,为什么不肯附上自己的姓名,藏头露尾的不敢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