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以前是没有机会,也没有钱,之后孟濡去了意大利,各国巡演,他就更加看不到。
陆星衍只看过孟濡跳芭蕾的录播视频,或者是她在家里练习舞蹈时,他坐在舞蹈室看过她尽态极妍的身姿。
陆星衍没回应,孟濡以为他是有别的事或者不想来,轻轻勾着笑说:“没关系,你不想来我就送给阮菁。她……”
“几点?”孟濡话未说完,陆星衍就打断她。
“嗯?”孟濡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少顷嘴角又上翘了一分,如 实说时间:“晚上七点。”
陆星衍踢掉换好的鞋子,走回客厅开灯说:“我明天下午有兼职,五点结束去找你。”
孟濡和陆星衍商量好见面的地点,挂断电话,孟濡走进淋浴间洗澡。
孟濡站在光洁的地板上,赤着双足,花洒水柱淋下,瞬间打湿她乌黑头发和浓密的眼睫毛。
孟濡抬手擦了下脸颊,眨了两下眼睛,睫毛上的水珠滚落,顺着面颊流淌到下巴,再汇入锁骨向下。
她抬手抹去面前镜子上的雾气,看见镜中的女人不知何时扬起唇角。
孟濡伸手轻轻戳了下女人的嘴角,有些疑惑的歪歪头。
女人也跟着她向左歪头。
但还是笑着,不知收敛。
你这么高兴吗,孟濡?
是啊。
孟濡告诉自己。
能够回到舞台,于她而言就是最值得的事情。
这是一大部分,还有极小的,不太明显的一部分是什么?
——是陆星衍明晚会来看她的表演。
刚才孟濡邀请陆星衍时,其实是希望他能来的。
所以当他沉默着没有回答时,孟濡的心情有一些失落。
她希望自己在表演时,能有很亲近的人在台下看着。
爸妈、姨夫姨母、姥姥都不太可能了,唯有陆星衍。
所以她仅剩的一张票,没有给阮菁。
而是给陆星衍打电话时第一个问了他。
你要不要来。
看我重新登台表演。
但这种失落,仅仅是把他当成亲人吗?
又不太是。孟濡,你究竟在想什么?
孟濡洗完澡,把洗干净的贴身衣物挂起来,穿着浴袍坐在床沿看着窗外擦头发。
不待擦干,就整个人无重量似的往后一倒。
大概是陆星衍送她那一整柜足尖鞋。
孟濡很想让陆星衍看到她在舞台起舞的样子。
只是,这样吗?
孟濡闭上眼,难以回答。
……
孟濡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她早晨七点起床,前往剧院排练厅独自练习一上午。
中午休息,孟濡才来得及和以前芭蕾舞团的成员们见面、打招呼。
迎面一群人正要去外面吃饭,纷纷热情地邀请孟濡和他们一起。
孟濡早上只喝了水,这会儿肚子是空的。但她不觉得饿,甚至担心吃了东西下午胃不舒服,笑笑惋惜地拒绝了。
这其中有一名以前和孟濡关系很好的独舞演员,当初也是她率先发现孟濡患厌食症。女孩走近孟濡,小声问:“孟,你的身体好点了吗?”
孟濡没有多说,安抚性地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
女孩放了心,这才和同伴们一起走出剧院大门。
孟濡目送他们远去,回到排练厅,盘腿坐在地板,后脑勺轻轻抵着玻璃镜面。
她身体每一处都很累,也许是昨晚到今天练得太多,也许是她的厌食症原因,四肢乏力,眼前一阵一阵眩晕。
还有四个多小时。
孟濡悄悄告诉自己。
她紧紧抿唇,唇色失血。
求你了,孟濡说,再坚持一下。
那是你最向往的舞台。
如果这一次都不能坚持,那以后还能有回到国际大舞台的机会吗?
渺茫。孟濡心里清楚得很,她已经荒废了一整年,芭蕾舞演员的生命本就短,还能再容忍她逃避多久?
正是因为清楚这些,孟濡才缓慢地睁开眼,从包里拿出一条巧克力,撕开包装纸,忍着反胃低头咬了一口。
她一边叼着巧克力,一边抬起手指拢起散落的碎发,将头发重新扎成一个漂亮的花苞。
再次投入训练中。
……
家里,胡阿姨今天中午过来打扫卫生。
陆星衍正在吃饭,他自己做的葱油拌面,面条煮得太老了,难吃的一批。
胡阿姨见他难以下咽的模样,心疼他,拿冰箱现有的两个食材给他炒了俩菜,才开始收拾房间。
陆星衍昨晚说的兼职是给初中生做家教,吃完饭就过去。
他昨天提前准备好了今天上课的内容,如果顺利,五点就能结束,前往覃郡大剧院。
陆星衍已经查好了学生家到覃郡大剧院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