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延搞不定他,便大步上前,不由分说就给了猛光一拳。
“不要打他!”贺东延怕猛光被打坏了,头脑一热也给了雷隐一拳。
雷隐脸上挨了贺东延一拳,却只是脑袋被打偏了一点,他瞪着贺东延,看起来不太高兴——谁被打了都会不高兴的——贺东延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不是——”
雷隐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哼哼声,也没和他计较,只是往旁边一站,双臂环胸保持戒备姿态。
猛光被雷隐那一拳打得有点懵,倒的确是冷静下来了。
“东东……我……”猛光一把抱住贺东延,委屈得嗷嗷叫。
“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嘘嘘,乖,有我呢。”贺东延赶紧安抚他,发现他呼吸急促,心跳得很快,一头一身的汗,“光光,你该不会是……做噩梦了吧?”
猛光依然心神不定,他努力回想着刚才经历的一切,很多细节却已经开始变得模糊,到底是不是梦,他真说不清。
为什么贺东延会变成那样,那个披着黑斗篷的神秘人是谁,为什么会有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人……要把这些云里雾里的碎片信息拼凑起来分析出个结果,也未免太难为猛光有限的脑细胞了。
反正,东东就在他身边,还那么关心他,安抚他,他还是幸福的。
这样就够了,不是吗?
其他的事,不要多想了。
“出什么事了?猛光醒了吗?”樊自在也下来了。
“猛光好像……做噩梦了。”贺东延轻轻抚着猛光的肩膀,“该不会……”
“猛光的无梦疫苗是有效的,所以他不可能做梦。”樊自在说,“如果他受到少司命的影响,那他就不会醒来,而会持续昏迷直到变成魇——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做个血样检测吧。”贺东延说。
“如果那样会让你安心,那就做吧。”樊自在笑道,“不过,听说猛光好像很害怕打针?”
一听到“打针”两个字,猛光就紧张起来,全身肌肉都绷紧了,他警惕地望着贺东延:“东东,要打针肯定不是我,对不对?”
“就是你。”贺东延点了点头。
“我不要。”猛光惊恐地摇头。
“是抽血,不是打针。”贺东延解释道,“一个把东西抽出来,一个把东西输进去,是不一样的。”
“一样的!”猛光哭丧着脸。
“你打不打?”贺东延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威胁,“要不我让雷隐来帮忙?”
雷隐非常应景地哼了一声,猛光怯怯地看了他一眼,瑟瑟发抖。
“给自己打光明领域强化剂的时候,不是挺爽快的吗?”贺东延拿起猛光的一只手臂,撸起袖子开始找血管——其实根本不用找,猛光的胳膊上到处都是青筋,成天举铁体脂低也就这点好处,还不肯打针,多浪费。
猛光忍辱负重地抽完血,满脸通红,一副苦大仇深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什么渣男始乱终弃了。雷隐还是摆着他的招牌扑克橡胶脸,樊自在看在眼里笑而不语,贺东延觉得特别丢脸,恨不得马上把猛光拖回去家暴。
苏特接过血样,放进分析机,两分钟过后检测完毕,她看了看屏幕上的测试结果,说:
“血液各项指标都正常,他没事,不会变成魇也不会变成异魔。”
贺东延松了口气,放下心来,正打算说点好话关心一下猛光,那大个子却闷闷不乐地嘀咕:
“没有异常?那血不是白抽了吗,感觉好像亏了……”
众人:“……”
难道这傻瓜还指望有什么异常才好?!他脑子里都是肌肉吗!
贺东延忍着怒火:“跟我回家!”
猛光乐了:“好的好的,回家给你做小熊饼干吃。”
苏特心想你已经凶多吉少了还在这儿傻乐呢,不被你家东东生吞活剥就不错了,还惦记着小熊饼干?
猛光下床穿鞋,忽然想起什么,便问:
“东东啊。”
“说。”
“我的车呢?”猛光问,“你把它从无人区开回来了,现在就停在酒吧门口,对吧?”
“光光。”贺东延说,“我要告诉你一个特别不幸的消息。”
“啊……”猛光惴惴不安地问,“什……什么?”
“东君的卫星武器干掉了少司命,圣堂附近什么也没留下。”贺东延说,“你的车也被炸上天了——对,就是你的大皮卡。”
猛光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我的摩托车在神照寺就被烧掉了。”
贺东延耸了耸肩。
“所以我们现在只能走路回家。”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