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棋淡然一笑,似有一丝不易发觉的绝望一闪而过,“难为你们两个跟着我受罪。”竹棋还要再说什么,下面有人上楼来催,说是叶公等急了,嚷着让几人下去。
“来喽,就来喽。”醉轻尘听说要出去,欣喜的在门口处转着圈圈。
两个娃娃被竹棋一左一右牵着,后院早有备好的马车在等。车旁站了一个驼背的老头儿,乜斜着眼睛,从来也不正眼
看人,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渔夕虽不喜欢金妈妈,却觉得金妈妈嫁给这样的一个人,也着实别扭。
叶公蒙了三人眼睛,方放人坐进马车里。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渔夕只觉得尿急难忍,正寻思怎么和叶公说才好,马
车一顿,忽然停了。三人毫无准备,撞成一团。
“哎呦,痛。”醉轻尘哼哼一声,摸着小胳膊嚷嚷道。
叶公冷哼一声,学着醉轻尘的口气道,“痛”。说罢,上前解开三人眼上蒙布,怪里怪气道,“到了。”
渔夕站稳,朦胧中看到前方一座大宅,阴森矗立在荒郊野外,依稀有几丝灯火透出,前门上赫然写着“张府”二字。
醉轻尘揉揉眼睛,蒙蒙问道,“怎么?天黑了?”
叶公敲门,并无人应答。
后面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又都落在叶公身上。只见叶公抓了那门上的铁鼻门环,轻扣三声。无人应门,门
却自动打开,一股寒凉之气迎面而来,几盏灯笼摇晃着残破之躯,将夜色照射的迷雾几重。醉清尘“啊”的一声,躲到了
渔夕身后。
渔夕被他喊的也是一个激灵,一把抓住了竹棋的衣摆。竹棋回头,脸色苍白的笑笑,道,“没事儿。”
这宅子虽大,院里却长满杂草,干焦枯败,匍匐于地。只是那通往院子的石头小路却十分干净,在夜里泛着青光,经
风一吹,摇着稀疏的灯火,让人不禁寒毛直竖。
渔夕觉得竹棋手里冷汗连连,小声说道,“姐姐,我想尿尿。”
醉清尘也跟在后面说,“姐姐,我也想去。”
“赶紧的旁边,莫不让我等急了。”叶公背着手,阴阳怪气的说道。说完,四周看了看,瞧他那模样儿,似乎也有几丝害怕。
渔夕与醉清尘慌忙在大门旁边的枯草堆里嘘嘘了一番,办完了事儿。竹棋对他们笑笑,依然牵着他们的手,几人跟着
叶公,径直向院中走去。院里的风带着呼呼声,好似又吹不出这院子,碰到了墙壁,转而又绕了回来,吹在人脸上,有些怪异,让人暗生寒意。
正门紧闭,叶公单走旁边侧门,从左而入。
侧门进去,不是一间房子,却是另外一个院落,廊檐下稀疏的挂着几个灯笼,院中有一假山,上面不知点了什么,悠
悠的散着绿光,假山之下有一片细碎的蓝黄之色摇曳,走进了,才发现原来这里还有一个小池塘。三人手都抓的很紧,渔夕觉得竹棋的手心越加冰凉,仰头看她,只见她面色依旧,方才安心。三人方跟着这叶公继续前走。本以为到了尽头,不想,一转弯,又是一道回廊。走到回廊尽头,方看到一排院子,这院子非常大,院内分开两边,左边是一片竹林,右边是一片假山。这假山之上满是蓝光点点,幽幽的骇人。
唯有风声与几人的脚步声,在月黑风冷里,异常清晰。
冷不防叶公突然扭头说话,那幽幽的蓝光刚巧映到他的眼眸里,吓的后面几个人抱成一团,差点儿跳起身来。
叶公以为他们看到了什么,也怪叫了一声。几人什么都没瞧见,先自乱了阵脚,叶公弄清情况后,干咳两声,说道,“待会儿到了,不管你们看着什么了,都别说话,要不然我割掉你们的舌头。”
渔夕看看竹棋,竹棋看看醉轻尘,醉轻尘看看渔夕,三人目光快速交换后,连忙点头。
叶公这才推开一扇门,渔夕见门上刻了一盆兰草。
推门进去,只见堂上红烛正燃,东西两边各坐了两个人,正续杯饮茶。叶公好似也吓了一跳,只是低头走路,渔夕好
奇的看他们一眼,发现东边那个穿着紫袍的胖子也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便也低下头,也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
“死胖子,我爹爹呢?”醉轻尘忽然停住,双目炯炯的盯着那胖子。
胖子骤然抬眉,笑道,:“是你?”
叶公吓的连忙掩口,哆嗦道,“仙人勿怪。”
醉轻尘无可奈何,被叶公强行拉走。四人继续前走,醉轻尘一步一个回头,犹自嘴不停歇道,“就是那个死胖子将我爹爹骗走的。”只走到一个房间,堆满了书籍纸页。渔夕看到这书房的墙壁上挂满了字画,来不及细看,却觉得并非凡品
。只听叶公喊道,“你们快来随我站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