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无人来搭理,觉得也无意思。学着叔叔的模样,他抬头,她抬头,他看书,她也垂头......
船只循河北上行,一行两日,也不靠岸,日日只见一江长水,来往船只,稍瞬即逝。渔夕渐渐却也觉得索然无味,不禁昏昏欲睡起来。好不容易进来一个随从送来茶水,任她嬉笑嘴甜叫着伯伯,那人也是低头不语。一连两日,饿的小肚子,咕咕作响,嘴里吧啦吧啦一堆话,无一人应答。不时伸头喊道:“来个人说话呀,来个人说话呀。”
蔡幕哲看着心疼,也任由她去。
到了这傍晚,远远的望见一艘船,点着百盏灯火,照的船身灯火通明,渔夕再也忍不住,趴在窗口大声喊去,:“有人说话么?有人说话么?”蔡幕哲一动不动的听着,又觉好笑。待到那船身慢慢靠近,只见一清瘦男子立于船首,衣袂飞卷,轻轻一瞟渔夕,目光寒似冰霜,唇上却好似有一抹极其清淡的笑意,稍瞬即逝。
这男子眼中的寒意,不过是轻轻一闪,却让立在对面的众位侍从心里一凛,侍从们挤眉弄眼,嘴上不说,神色也表明这人绝非寻常。
“谢谢伯伯!”渔夕嘻嘻一笑,她一个小孩子自然不管那么多,拿着那男子刚刚抬袖递给她的大苹果啃了起来。
蔡幕哲含笑望着那男子,微微抱拳做谢。
那清瘦男子微微一笑,大船,很快,顺水而去。
渔夕不知死活的一阵急喊,笑嘻嘻道:“伯伯,伯伯!别走啊,别走啊!”
两船行在月色下,向着不同的方向,终是,越行越远。
蔡幕哲又站了好一会儿,只听家仆问道,“少爷,孙小姐她......?”
蔡幕哲应道,:“求饶了么?”
“还没。”
“再饿。”
晨暮淡淡,一轮淡红朝阳悠悠然渐渐浮现,慢慢的,金光四射,已是饿她的第三日早晨。
蔡幕哲正低头看着一张地势图,余光瞟见一杏黄身影趴在门口处,欲退欲进间,一双如水的眸子黑黑发亮,在屋里来回看了几圈。心里一暖,一丝笑意渐渐浮上唇角,蔡幕哲再次低头看图,小家伙终于忍不住了。
“叔叔,我饿了。”小人儿走上前来,轻轻摇着他衣袖,脸上可怜巴巴。
蔡幕哲垂下眸子,温润一笑,顺手端了身旁火炉上早已熬着的白粥:“来。”他拿着勺子半勺半勺的轻轻吹着,一点点都进入了她扁着的小嘴里。......以至于多年以后,她依然清楚的记得,那白粥上碎碎细细的葱花,错落点缀。怕她烫着,怕她伤着,那半勺半勺,是一股多么深重的情义.......
饭罢,两人和好如初。这之后,渔夕只要瞌睡,蔡幕哲就把她抱在怀里,慢慢哄睡,两人反而比之前更亲近不少。
如此又行了也不知几日,只听船外人马来往,吵嚷得厉害。
渔夕这日正窝在叔叔的怀里,玩着他一丝垂下的乌发,绕成不同的圈圈,只听叔叔在头顶上说道,:“莲花驿到了。”
渔夕猛的抬头,眸子里瞬间亮的星光点点,“在哪里!?”猛的一起,顶的蔡幕哲下巴生疼,忍不住哼了一声。渔夕这才知道闯了祸,一胖胖雪白小手轻轻抚了上去,“叔叔,我弄疼你了么?”,认真的样子,一脸的担忧,却是止痛的上好良药。
蔡幕哲瞧她瘦的尖尖的小脸,想这些日子里舟车劳顿,何况还是一个孩子,心里又有一丝不忍。低头柔声道,“叔叔是大人,不疼。”
渔夕嘻嘻一笑,却还是仰头看着他的脸。
蔡幕哲心里一动,抱着她走下船来。
莲花驿乃进入皇城的唯一驿站,因其三面环水,水里满植荷花而得名。驿站后背靠山,一条黄泥路,可容六辆马车并驾齐驱,饶水而建,穿山而过。尘土微扬处,印满了人马足迹。驿站周边酒楼林立,酒旗飘飘。大路两旁,各色小摊,唐人儿,烧饼,折扇,丝绸,钗环,水粉,花花绿绿,五彩斑斓,鳞次排开。更有锣鼓喧响,杂耍可看,瓜果飘香可闻,真是热闹的很。
蔡幕哲看着这繁华景胜,转身面对身后苍山,微蹙了眉头,心里轻轻一叹。温润的眸子里渐渐染上寒意,润上水雾,氤氲开来,心里轻轻念道,“哥哥,今日我带夕儿回来了,你看着了么?”
风吹莲动,渔夕却安静下来,斜着身子靠在蔡幕哲身上,小脸窝在他的脖颈处,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温润目光飘散在一片碧绿之上,渐渐凝注,那晚的宫廷,到底发生了什么?一道懿旨,礼部尚书夫人衷心护主,遇刺身亡。蔡家封田赏地,加官进爵,赏黄金。外加一句帝后出在蔡府,是如此么?只是饶是这样,先皇也在一月后,因伤重不治,驾崩。
“叔叔。”一声柔柔软软的叫唤,一双小手已浮上来,不断的抚着他的双颊。
蔡幕哲回神,暖暖一笑。蹲下身来,随手捡了一块小石子,食指轻轻一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