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建平慢慢睁开眼,用那对神采几乎完全涣散的眼睛看着我。
在那一刻,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孤独感。
可这种感觉转瞬即逝,下一刻,古建平的眼神便永远地停留在了我的脸上。
人死如灯灭,古建平就这么走了,临走前,连一句像样的话都没说出来。
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刻,他依旧没错过晨练,也依旧忘不了南海医脉的传承。
古建平的葬礼是烟虫操办的,其实早在古建平入院的时候,烟虫就知道他活不成了,但他却和古建平达成了无声的默契,向我隐瞒了实情。
葬礼结束以后,我没有跟着烟虫去火葬场送古建平最后一程,我不想面对那焚骨扬灰的结局,因为我知道,当尸体进入焚尸炉的那一刻,就意味着我永远见不到这个人了。
那天下午,我将自己关在卧室里,不想说话,也不想见人。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面对真正意义上的生离死别,才发现,在生死面前,每个人其实都很脆弱。
晚上,烟虫来到了我的住处,将一封用病例纸写成的遗信交给了我,烟虫说,这封信是他从古建平的衣服里找到的,收信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