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被女朋友拖着往民政局走,换到我们寒董这儿,恐怕是恨不得立刻拿上户口本,把我们小丁老师扛进民政局里吧?”
寒时轻嗤了声,也抬脚跟上去。
“我家小领导已经点头了,不用扛,明天早上我们就能去把红本子领下来——哪像楼爷你,潇洒自在孤家寡人,那求婚次数都可以申请一项吉尼斯世界纪录了吧?”
寒时一顿,似笑非笑,顺手又补上一刀——
“哦,求婚被拒次数也可以了。”
秦楼:“……”
宋帅:“…………”
听着前面两人你来我往地互相嘲讽,跟在后面的宋帅直想捂眼。
他前半段人生里,最崇拜的两位同龄人都在这里了。——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才是智障的那一个吧。
……
为了给寒时办好这次单身party,宋帅在最短的时间内发动人脉,把世交圈子里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几乎叫来了一半。
以宋帅的名号,自然没那么大号召力,他这次party说到底,还是借着寒时的光——
寒家原本就是圈里名流,近年势头愈发鼎盛。
寒时这位曾经在圈内出了名纨绔浪荡的独苗孙子接手家族股份,抓了大权,原本不少人说寒老爷子是年纪大了脑子跟着糊涂了,才会越过儿子将位置传给寒时。
寒家风风光光压了他们这么多年,太多人想等着看笑话了。
只是多数人万万没想到,笑话没看成,他们的眼珠子倒是差点看到地上去了。
寒时抓权不到半年,这些人就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他们以为的纨绔浪荡,只是他们以为。
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小寒总”一上来,就给好些轻敌的老辈们狠狠地上了一课。
连着几位商场老将在这年轻的“后浪”面前折了戟之后,就再也没人敢小看寒家这位新掌权者了。
由是,宋帅那边把寒时的名号一放出去,各家便全将家里的小辈就近拎出来——在C市附近的自不必说,就算离着远,订到最新航班的机票,经济舱也得把这些后辈们塞过去。
而寒时这边,前一晚为了推出这两天的档期熬了半通宵,中午忍不住困倦,窝在会所角落沙发里睡了一觉。
再醒来却发现,统共不过一中午的时间,会所里多了密密麻麻几十双眼睛。
若不是除开面对丈母娘外都很强悍的心理素质,单这一睁眼,寒时可能都要被眼前这场景惊着。
他皱了眉,往旁边看。
秦楼见寒时醒了,伸脚一踹旁边的宋帅。
性冷淡的脸上扯起一点薄笑。
“自己求罪去吧。”
宋帅顺着秦楼目光扭过去,哆嗦了下,凑到寒时身边,摸着后脑勺尴尬地笑——
“那什么,小寒总,我也没想到他们一个个能这么热情……一开始我只叫了相熟的,真的,谁知道他们这……一传十十传百的……”
寒时没休息好,压着起床气揉了揉眉心,嗓音沙哑里透着低沉——
“你这是让人给我办单身party,还是喊人来给我送终呢。”
一想到被这么多人似有若无地盯了一中午,寒时眉更拧起来。
他看向宋帅的目光愈发不善。
宋帅缩了缩脑袋,求助地往旁边转,偷偷给自己表哥发讯号。
秦楼笑得薄,“看我没用,我也觉着烦。”
他一转头,仰进沙发里,瞥着寒时。
“不过寒董,人都来了,直接撵回去也不合适吧。”
寒时皱眉。
寒家这两年风头太盛,他如果此时离场,指不定明天就成了酒桌饭后的闲聊,说他摆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和他们不屑相与……
这样想着,寒时看宋帅的目光已经跟看死人没两样了。
宋帅头埋得更低。
“——改天再跟你算账。”
说完,寒时理过衣衫,起身。
秦楼也跟着站起来,西服扣子系好。“陪你走一圈。”
寒时沉着的脸色间稍露了点笑。
“谢楼爷了。”
秦楼轻狭起眼,似乎是叹了口气。
“互帮互助,指不定我也有这么一天。”
……
说是走一圈,但这一圈结束,外边天都已经擦黑。
那些完成了长辈要求的客人,来这儿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与寒时有过接触、问候,再扯着无伤大雅的空话交谈几句,多数客人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应付完这一圈下来,寒时回到了沙发区,搁下手里的杯子,他揉着额头仰进真皮沙发里。
宋帅在旁边看得万分愧疚,“对不住啊小寒总,我是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他还想说,却被秦楼用脚尖踢了踢。
宋帅转过去。
秦楼低着头,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