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
段顺心里有些的埋汰他,即便要施苦肉计,也不是这么个用法。
万一好不容易缝合的伤口又崩开了怎么办?
姜鸣没回他的话,也没接他的水。
他那双速来冷漠的、凌厉的眼,痴痴的看着唐箐,眼神中盛满了不敢置信。
他根本没想过,唐箐竟然会来看他。
虽然,当时推开她是情非得已,可伤害就是伤害,她的眼泪做不得假。
他早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无论她要怎样惩罚他,只要他还活着,就能一直跟她纠缠下去。
可如今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的唐箐,甚至让他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
在被他那般羞辱、伤害之后,她还愿意关心他,愿意来看他一眼。
这个认识,让姜鸣既觉得高兴,又觉得心酸。
而站在门口,与他四目相对的唐箐,内心的感觉比他还要复杂。
即便她反应再慢,也反应过来了,林远那些所谓的‘子弹擦破了颈部大动、失血过多,是死是活就看今晚’不过是忽悠她的瞎话。
唐箐不知道的是,枪伤的严重程度虽然是假的,可留下的遗产是真的,妥帖的安排是真的、他的心意,也是真的。
只可惜,被骗过之后,再告知她,她大概也不会相信了。
唐箐的心慢慢冷静下来,与满脸激动的姜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远方才跟我说,你快死了,让我来看看你。”唐箐的声音很冷静:“现在,知道你还活着,那我便没什么可说的了。”
明明在几个小时之前,她以为他真的生命垂危的时候,光是想一想这件事,心里就觉得如同百爪挠心,不得安宁。
可此时,确认了他的安危,知道他不仅活着,还活得蛮精彩,她心里那几分急迫,一下子就消失了。
随即而来的,是浓浓的心酸。
她对他的关心,对他的爱,早就成为了一种习惯。
无论他爱不爱她,无论日后还在不在一起,这种习惯都将伴随她很长很长的时间。
甚至,可能会伴随她一辈子。
唐箐无意为难自己,便也不在勉强自己忘掉。
“唐箐,唐箐!”
姜鸣挣扎着从病床上下来,他虽然并没有生命垂危,可失血过多是真的……下床的时候一阵天旋地转,头晕眼花。
原本挂着的点滴扎进血管里,让人疼得不得了,他动作太大,又扯倒了旁边放着的点滴架……病房里一阵兵荒马乱,段顺被他惊得说不出话来。
段顺连忙上前,帮他将针给□□,手背上接连冒出一颗颗血珠,他却恍然未觉,只是看着唐箐的背影:“那些事情,我可以解释的……我从来没有……”
“我知道。”唐箐回过头来:“你是不得已的。”
姜鸣看着她,抿了抿唇,说话又急又快:“你不知道,我和向芷清,从头到尾都……”
“从头到尾都只是利益关系,你没跟她在一起,没跟她上床,没跟她发生过任何亲密接触。”唐箐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对不对?”
姜鸣的神色中已经染上了慌张。
事情的发展偏离了他原本预想的轨道。
“你是因为宁夫人给你的威胁、生命威胁,所以不得不跟我分手,选择更强势、更有背景的女人。”唐箐慢慢蹲下身,与他四目相对:“这些我都知道。”
“即便一开始不明白,想了一个月,也该想明白了。”唐箐勾了勾唇角:“我比你想象的,大概要聪明那么一点。”
她说这话,从包里掏出了一条粉蓝色的丝帕,然后牵起他流血的那只手,将他手背上的血迹擦掉,又用丝帕给他绑了个蝴蝶结,让伤口不要再流血。
“别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都已经身价不菲的姜公子,要过得好一点儿呀。”
唐箐的语气很温柔。
姜鸣恍惚记起许多年前,他还在念高中的时。
那天放学的路上,他刚刚跟人打了架,拳头蹭破了皮,她也是用这样温柔的语气,细细叮嘱他。
即便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那天傍晚的记忆,仍旧清清楚楚的留在他的脑海里。甚至因为时光的滤镜,显得更加唯美动人。
他记得那天,她穿了条长长的纱裙,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踝,让人很想握在手里。
这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却又像是就在昨天发生的,历历在目,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