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愿，的。”

“听见没有？”池仁秀得意地扬起唇角，倒退一步，和高行周并排站立，“忘了说，pod给你去掉零头，五十万元，记得明天下课前给我。”

真是廉价又愚蠢的正义感，池仁秀不屑地想。

*

开学模拟考拿到年级第一的高行周，连续一个月每天出现在教室的高行周，渐渐不再是班里可有可无的“透明”。

班里同学对他的态度并没什么两样。

高行周和池仁秀成了对峙的状态，他们不敢站在池仁秀的对立面，那只能连着高行周一起孤立。

“你没必要这样的。”

放学后，金胜灿低着头走在高行周左侧，破旧的运动鞋把一颗小石子踢得老远，他讷讷道：“YG很严吧，别耽误练习，我没关系的。”

“考核没通过，淘汰了。现在进了一个crew，在地下活动。”向田征国开过一次口，承认失败对于高行周来说，就没那么难以启齿了。

反应激烈的反倒是金胜灿，他磕磕巴巴地道歉：“诶？抱…抱歉。”

“c…cr…crew是什么？地下，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讲到地下，金胜灿脑海里想到的全是美剧里阴暗的场景，想到高行周可能遭遇黑帮，他怕得打了个颤。

高行周解释什么是crew和underground。

“Tiger JK？大发！他是尹美来xi的男票吧？那你见过尹美来xi吗？”

“嗯。”

“要能成为尹美来xi的伴舞，我…我就很开心了。”金胜灿憧憬道，没几秒他想到什么，幻想被打破，情绪又低落起来，“唉，我…我…我妈不会同意我考艺校的。”

他们上的私立初中，学生统分为两类。一类是家境优渥、成绩优秀的；另一类是成绩拔尖、拿奖学金的贫困生。总体来说，生源都不错。

金胜灿是后者，父母望子成龙，只希望他能拿到保送民史高的名额，顺利考入SKY，从此改写家族命运。在父母眼中，学舞蹈是他想都不该想的东西，是有钱人才该有的兴趣爱好，是不务正业。

原先的高行周鼓励他追逐梦想。真正成为亲故、了解金胜灿的家庭情况后，高行周无法接话，无法用自己作为例子。

他走错路，还有无数条康庄大道在身后等着，可以说，是他的父母在支撑他的梦想。金胜灿不行，读书是成为人上人最快的捷径。而幸运的是，金胜灿有学习的天赋。

“我…我能去…去看你的公演吗？”金胜灿偷瞄高行周严肃的侧颜几眼，鼓起勇气问。

“当然，但是放学和双休你不去学院补习？”加入the movement后，高行周成了正常的初中生。crew里的大人们很乐意在他身上行使成年人的“优越感”，比如要求他门禁前必须回学校。

所以他的活动时间，是同龄人的课外补习时间。

金胜灿失望地垂下脑袋：“对…对哦。”

“双休日在弘大街头有演出，你趁休息时间出来？”

金胜灿家住学校附近的破旧民居。为了他的学业，一家四口从济州搬到首尔，租了一间二十平米大小的屋子，夫妻俩在水产市场卖海鲜为生。

“好。谢，谢。今天又麻烦你了。”金胜灿开心起来，他站在家门口挠挠头，腼腆地邀请，“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我妈想…想请我的亲故回家吃…吃饭。”

“双休？”

见他答应，金胜灿露出笑脸，挥挥手跟高行周道别。

最近真的是他来到首尔后最幸福的一段日子了。他和看起来不好相处的转校生成了好亲故，本以为难熬的一年，日子过得飞快。

金胜灿很庆幸，他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在那所被他称之为“地狱”的学校，交到了朋友。这个朋友不会因为那些恶意加注给他的标签而远离他；不会因为害怕被孤立，而成为孤立他的人；不会因为贫穷，而觉得他天生低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