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骨，只擦破几处皮肤再加上一身风吹出来的疼痛，不知牧辛是运气太好还是实力逆天。落渊不仅有罡风，还有毒虫异兽食人异植，防不胜防。若是没做好万全的准备，叶予自己都不敢下去。

叶予不是第一次跟牧辛一起泡温泉，也不是第一次帮牧辛洗澡。他以为就跟以前一样，帮牧辛刷刷洗洗，用不了多久就能搞定。

但叶予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陈伯，你来帮他洗吧。”

当身体不受控制起了反应，叶予果断将帕子盖在牧辛头上，推开了牧辛。

陈伯守在不远处，听叶予吩咐走上前来。他捋起袖子，来到温泉边。此刻牧辛趴在浅水区，露出光洁的背部，眼睫微微颤动，将醒未醒。

陈伯看了看，在温泉边跪坐下来，拿了帕子沾水然后拧干准备帮牧辛擦背。

“等等，还是我来吧。”

陈伯的手还未碰上牧辛，叶予便反悔了。

“是。”

陈伯面露笑意，应声退了下去。

叶予一把将牧辛捞进怀中，用柔软的丝质长巾裹上皂角提取物将牧辛上上下下搓了一遍。

牧辛没什么力气，柔若无骨，而且灵力尽失，丝毫没有防备。此刻的牧辛就像被剥了外壳的鸡蛋，脆弱得不堪一击。

“嗯……疼……”

牧辛皱着眉，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叶予动作微顿，细细观察牧辛。发现牧辛依旧闭着眼睛没有醒来。

牧辛身上疼不疼，叶予最清楚。他动作不重，用的又是最细腻的丝绸，牧辛不可能因为他搓澡的动作喊疼。

叶予不知牧辛哪里疼，因为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叶予心想牧辛大概是做噩梦了吧。

温泉水热，牧辛白皙的皮肤渐渐染上粉红。叶予移开视线，免得禁不住诱惑，匆匆将牧辛擦干洗净穿上衣服，送他回了房间。

崔引衣受召赶到若水阁替牧辛诊治，给牧辛开了有助恢复灵力的药。

“了尘阁主身体并无大碍，只是灵力尽失，需要好好调养。”

对一般修士来说，灵力尽失是大事，这意味着灵脉损耗的风险，甚至可能导致修为倒退。但牧辛灵力尽失不是一次两次了，崔引衣也见过，因此并不担心，只开了调养的方子。

这方子也是经过许多改良的，熬出来的汤药味道一点也不苦。

叶予点点头，手里拿着悬壁灵草问崔引衣：“你可知他为何突然想起去落渊取悬壁灵草？”

崔引衣看了叶予手里的悬壁一眼，拂衣跪下，向叶予请罪：“那日了尘阁主不知怎么到了我的草庐，问我您伤势加重的问题。我只偶然提了一句您的伤需要用悬壁灵草才能医治，没想到他会亲自去落渊，请阁主降罪。”

叶予捏着悬壁紫黑的根茎看了半晌，并未立刻对崔引衣的失误做出判决。

他突然想起上一世，牧辛受他一剑没死成，被季梵抓回十三洞审判。叶予作为宗门首席弟子主持审判之事，去见牧辛的时候，牧辛从怀中取出一株带血的玄参，说要送给他。

那时叶予修为阻滞迟迟无法晋升，再加上身有顽疾久久不愈，正是急需玄参修复灵脉的时候。但叶予以为牧辛要用玄参贿买他，并没有接受，将玄参上交了宗门。牧辛已经撞破他与魔族的联系，送玄参的举动对叶予来说充满阴谋的味道，不得不防。

后来牧辛差点被季梵拿去炼了丹药，叶予才知牧辛虽为季梵所用，却不及核心。牧辛不过是季梵手里一件工具罢了，哪能有什么阴谋诡计？叶予对他的猜忌全是错的。

叶予可不是知错就改的人，既然与牧辛梁子已经结下了，便得斩草除根。叶予做了反派该做的事，把主角扔下了落渊。

“下去吧。”

叶予对崔引衣挥挥手，没说要饶了他，也没说要处罚他。

崔引衣倒是不怎么担心，收起自己的药箱恭恭敬敬地告辞退下。他现在对叶予还有用处，叶予便不会真把他怎么样。

崔引衣离去，叶予陷入沉思。

他仍记得主角被他扔下落渊的时候，那瘦弱的身体，那黑色染料褪去，又脏又乱的白发，还有那绝望的眼神。

叶予本来没啥感觉，他跟主角斗了那么久，见过主角更惨的模样。而且越到后期，主角给他的印象越是霸气全开、心狠手辣、杀伐果决或是邪魅妖冶、放荡不羁的，至主角一统四界成为魔帝大杀四方，这个时候说主角单纯简直是在搞笑。

但主角有一张牧辛的脸，还有牧辛的名字。主角就是牧辛。于是叶予现在想起主角坠下落渊时的情景，便觉得心疼了，甚至隐隐有些内疚，忍不住对牧辛越发怜惜起来。

叶予放下手里的悬壁灵草，坐到牧辛床边。他伸手轻轻拨开牧辛银白的长发，心道还好牧辛被他养得白白胖胖的，没经历上一世的苦难。可偏偏牧辛还是为他冒了险，取了灵草。

叶予无法责备牧辛，只能低声骂牧辛一句：“傻瓜。”

有些事情骗得了别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