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洛子谦不曾阻止,她也早就忘了这么一回事了!
她这个侄女儿,到底是为什么!
吴氏的心沉到了谷底。
“既然是好的,大伯母就收起来吧!”夏初眼看吴氏就要绷不住了,连忙站起来,笑道:“正好祖母的药也没了,我送大夫出去,顺便再开个方子取些药。”
“行,你去吧!”洛子谦知道夏初的意思是不要让吴氏在外人面前失态,点了点头。
夏初便送了人出去。
“我观老夫人气色,已经好了许多,应该不用再吃药了,平时注意一些就可以了。”老大夫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一看就知道那药丸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只是这一家惯常都是用的他这家医馆的大夫,并未听说有人有孕,是以他也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当大夫的人,也不会去管病人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因此便道:“这要开不开都不打紧,不过到了老夫人这个年纪,预防倒是更重要一些。”
老人体弱,气竭衰退,一些旁人看来只是小毛病的问题就能让人大病一场,若是严重的……一病呜呼也是常事。
“我知道了,多谢大夫。”夏初认真的点点头。
是人就有生老病死,管你是皇帝还是百姓,总有那一日的。这她还是看的开的,不至于为了人家两句好意的话就大发雷霆,只是心底总归是有些不舍得。
她来的太晚,洛子谦却已经老去了。
她们两人能有前世今生的缘分也是不易,夏初十分的珍惜,这个世上若论她最牵挂的,只怕也就是洛子谦无疑了。
倘若……有朝一日她故去了,便再也没有人陪她曾怀旧古。
尽管那个前世,她已经早就放下了。
让丫鬟送了老大夫出门,夏初这才慢吞吞的往洛子谦院子里走,还没进门,就听见了吴氏压抑的低泣声。
“姑娘?”见她突然停步,身后的桃儿杏儿也停了下来,有些疑惑的唤道。
她们不似夏初那般耳聪目明,并未听见屋里头的动静。
夏初在心里头叹了口气,转身道:“走吧,咱们回屋。”
“是。”虽然有些不解,但做丫鬟总归是主子怎么说就怎么做便是,两人应了声,跟着她往二房的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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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洛子谦的劝说,吴氏最终并没有将这件事同娘家人说起,说到底,这是两家都没脸的事。已经做了宫妃的侄女处心积虑的要害自己表姐,表姐的夫家还是朝堂重臣,真要闹将起来,只怕要不得安宁。
只是她心里这口气却只能憋着,愤懑难出。
给吴家的药还是送了过去,至于另一包,她原是想一并送过去的,就算不说,也要叫她的好二哥看看他养了个什么样狠毒心肠的女儿!只是洛子谦却道,这药明面上并看不出问题来,人家也没说让她送去给夏雪,又何必同她亲哥哥交恶呢?
吴氏回头便将那包丸药都叫人烧了去,就算是能用,她也半点都不想用了,看着就觉得范围恶心,一阵阵的冒凉气,这样的丸药,怎么还能吃的下去?
另一边,她也叫人给夏雪传了话,要她小心防范些。只是怕她怀着身子受惊吓,并不敢说的太明白,只是含糊其辞的说了两句。
夏雪得了话,却想起当初夏初和夏挽秋同她说过,吴卿芸对她不怀好意的话来。她自己也感觉的到,这个表妹对自己不比小时候那般亲近,甚至很有些疏远。顾念着两家的姻亲,她也不曾深究过,可这回却是连母亲都这样说了,由不得她不慎重!
左右她与吴卿芸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大不了对她避而不见也就是了。吴卿芸作为宫妃,只怕也没多少机会同她碰面,夏雪心里暗暗记着这茬,总要找机会向母亲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是洛子谦一手教养长大,待人接物都是极好的。便是心性上头,都有几分学了洛子谦的洒脱不羁去,对这样的事情并不很上心。吴卿芸小时候一直就是她的小尾巴,两人虽是表姐妹,却也有亲姐妹一般的感情,如此就淡了,心里很是唏嘘。
不过唏嘘过这一阵,她也就没再放在心上。
天气渐凉之后,她的孕吐反应也减弱了不少,夏挽秋寻了许多民间土方给她,用着倒也还好……有了这个对比,吴氏对夏挽秋倒是多了几分真心。
这亲姐妹,果然就是比那起子小人用心的多。
夏挽秋无心插柳得了吴氏的好感,家里头三天两头的差人给她送东西,还都是些她用得上的,倒让她心里很有些狐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竟让娘家这般上心!
九月流火,重阳又至。
夏雪挺着大肚子,在柳谨诚的陪伴下回了娘家,路上还碰到了一大早就从县城里赶来的夏挽秋,两家便让两个女子并坐上了一辆马车,柳谨诚和宋承兆并骑着马,连襟二人倒也聊的有声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