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你去门房上吩咐一声,送了两位哥儿出去。”
顾嬷嬷和声应是。
顾騰闻言,便带着宋彧与顾嬷嬷一同离开。
客人走了,吴氏自也要去处理家务,便同洛子谦说了一声,没一会也自去了。
顾嬷嬷送走了人,来回了事,知道她们祖孙恐怕有话要说,便拉着鲁嬷嬷领着屋里的丫鬟们婆子们都远远的退到了院子里。
屋里头静静的,针落可闻。
“你不高兴?”到底还是洛子谦憋不住,先开了口。她本就不是能存住话的人,这么多年养气功夫虽然甚佳,可跟夏初比起来,高下立判。
“又说怪话,我做什么要不高兴?”夏初淡淡的道:“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罢了。”
从初生的婴儿,长到如今,十多年,一眨眼便过去了。
她竟不知不觉的,也已经到了该说亲定亲的年纪了。
有些不敢相信罢了。
“如此就好,不过女孩子总要嫁人的,我知道你心里头难免有些不适应,到底我也不能留你一辈子。”要真这么做了,她这个‘慈祥’的祖母,转眼就该变成恶毒了。
“我知道,您却不曾同我说一声,这又是为何?”
“我虽察觉了一些,只顾家那时还守着孝,到底没明说,我也是怕自己会错意。”洛子谦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的,带着点试探的探问。“你不喜欢顾騰?”
皇后娘娘生气的时候,便是她,也不敢触其逆鳞。
但现在,她并不是很确定她是不是在生气,所以也就更好奇了。
“齐大非偶,”夏初并不回答关于喜不喜欢这个问题,这问题本就无解。她抬眼,眸光浅浅的,并无欢喜,也无怒气,不过是平铺直叙的语调:“您不也说过?定国将军府上的世子,我们家如何能够高攀?”
洛子谦闻言却松了口气,不是抵触嫁人就好。
至于高攀……到底是谁高攀了谁?
若不问家世,谁能高攀得了夏初?
“顾世子人不错,而且将军夫人很喜欢你。”她想了想,补充道:“你大伯已经三品了。”
门第上也算得上般配了。
虽说夏家不似定国将军府上有爵位,但文臣和武官本就不同。
更何况,夏彦未尝没有机会再往上走一走的。
入内阁或许有些困难,到底不是正经科举出身,当今并不喜欢用新人,夏彦当初是世袭,但夏老爷子只是个小官,袭来的职位并不高,如今的一切都是靠他自己。
当今愿意提拔夏彦,在这个当口,说不清是好事还是坏事。
夏彦问过母亲,他眼中的母亲比父亲更睿智,目光更长远。但洛子谦却没有给他任何意见,只让他按照自己想做的去做。
男人的路要靠自己走,躲在女人裙子底下的人,能有什么出息。
这是洛子谦的原话。
“我父亲只是个知县,而且他年纪不小了。”
夏庆这一辈子,能混上个知府就是极限了,这还得是家族给力的结果。可夏家终究是将重心放在夏彦身上的,财力人脉都有限,无法培养两个人。
夏彦还有亲儿子,他的儿子已经外放多年,每年的考评都不差,回京便是步步高升。
兄弟和儿子谁更亲?这本账没有人不会算的。
便是大伯父肯,大伯母也未必肯的,到时闹得家宅不宁,又是何必?
夏庆得靠自己。
夏初不由的想,当初因为母亲没有诰命,总觉得低了大伯母一头,而暗中给父亲出谋划策的举动,是不是做错了。倘若夏庆并未中举,他自然做不了官,一辈子是个富家翁。
将军夫人就算再怎么喜欢她,也不会给自己的儿子娶个白身的女儿做世子妃。
顾家二十七个月的大功已过,前月里除服仪式,夏初并未参加,但吴氏带着夏挽秋去了。
顾騰已经十六岁了,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早就应该已经定亲了。只是先头一直悬而未决,后来又因为要给顾老爷子守孝而耽搁了。
顾将军一出服,就被皇帝召回了朝堂,可见器重之意。
这样圣眷隆恩的重臣,他们家的世子妃,怎可轻易定下?顾夫人总不会是突如其来想要跟她开个玩笑……儿女亲事的玩笑闹大了,就结仇了。
可话又说回来,洛子谦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既然她是一定要嫁人的,嫁谁不是嫁呢?
嫁给定国将军的世子,只要他们家愿意,又有什么不可以?
“那又如何?人家既然看中了你,自然有他们的原因,想来也不会因此而苛待你的。”当年是当年,如今是如今,如何能够相提并论呢?洛子谦当年避着将军府,是因为夏彦新入京兆府,就同无关扯上关系对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