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头皮发麻。他们本想借着打压程越的气焰捞一些好处。既然程越进了临安,总要按朝中的规矩来吧?只要他按规矩,他们就可以从中取利。却不料程越全然不在乎那些在他们看来不可挑战的各种成文不成文的成规,刚到朝中就把他们这两个百官之首当面斥责一通,直接接管了朝政,现在更是擅杀大臣。满朝文武,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要点谁的名。
程越凝视着文天祥道:“今日给文相公部下的尹玉和麻士龙报仇,严肃军纪。”
文天祥一呆,嘴唇微微地颤抖起来。程越已走出殿外,张贵等武将马上跟了出去。
程越望着外面站着的一群武将,喝道:“张全何在?”
一名武将一听程越此言,面色大变,旁边的武将也都看向他。那武将不敢迟疑,推开旁边的人,马上向外就跑,想逃出宫中。
周世芳早已在注意有无异动,见那个武将面色大变时他就已经冲了过去,还没等那武将跑上几步,周世芒已追上去,一脚踢翻了他,按住他的头,捂住他的嘴道:“你这个杀才听着,不准大喊大叫,拼命挣扎以免惊了圣驾,否则大都督说不定会灭了你满门。你听明白了没有?”
那武将一听到周世芳的话,马上就像被抽了筋的蛇一样浑身瘫软,不敢再大声喊叫,被周世芳连拖带推地上了殿。
文天祥一见此人被按倒跪在地上,双目立刻发红,感激地看着一脸平静的程越,有些哽咽地施礼道:“多谢大都督仗义出手,但此事还要圣人做主。”
此人叫张全,当初常州告急,朝廷派他率兵两千人前往救援。文天祥当时任知平江府,也派遣尹玉、麻士龙和朱华三人率兵三千随张全一起去常州。
麻士龙与元军战于虞桥,张全不肯救援,导致麻士龙与手下士兵全部战死,张全却逃回五牧。
朱华驻军五牧,打算挖沟埋木设置障碍,张全都不允许,怕阻碍他逃跑。
不久元兵来攻,朱华率广军与元军激战,从辰时打到未时,未分胜负。
晚上,元军绕出山后,进逼赣军,尹玉力战,杀元兵一千人,张全隔岸观望,不发一箭。尹玉难以支持,终于战败。
败兵渡水而逃,有些士兵拉住张全军的船舷想上船,张全令他的部下斩断拉船人的手指,于是很多人与元军拼杀没有死,却都活活被自己人淹死。
尹玉收集残兵五百人,又去与元兵鏖战,从夜里杀到天亮,亲手杀元军数十人,直到力竭才被擒。元兵恨他太骁勇,以四条大枪架住他,才敢将他活活打死。他的部下全部牺牲,无一投降。
事后,文天祥要斩张全以警告全军,留梦炎与陈宜中因为胆怯元兵却不同意,只让他戴罪立功。
程越走到张全面前,鄙夷地道:“你知不知罪?”
张全面如土色,情知今日决无幸免,只得拜伏于地,哭泣道:“小的知罪,只求大都督饶过小的家人,小的做了鬼,也感激大都督。”
程越冷冷地看着这条癞皮狗,道:“你的家人如果无罪,我决不妄加牵连,但你的家产必须全数用来赔偿那些战死的英魂。周世芳,把他推出去看管起来,贴出告示,明日公开剐了他,曝尸三日,尸身不得入土,骨头喂狗。”
“是!”
“啊。”张全还没喊完就被吓昏过去。
周世芳揪住张全的头发就往外拉。张全被头上的巨痛痛醒,想着周世芳的话,倒光棍起来,一点都不敢喊疼,生怕惊了圣驾,满门抄斩,低头就着周世芳的手,被一路拖走。
文天祥急道:“大都督,圣人还未同意呢。”
程越回道:“谁说没同意?刚才你没听圣人讲吗?大都督只管去做。”
文天祥看着他无所畏惧的脸,良久,方轻叹一声道:“大都督真是快意恩仇,我远远不及。这次多谢你了,下次不要再如此鲁莽。”
程越微笑道:“我倒很好奇还有谁敢来一个下次?这次文相公为部将报了仇,这桩心事总算可以了结。不怕告诉你,我这口气也憋了很久了。”
文天祥长叹一声,向常州方向一揖,什么也没有说。
程越又对张贵道:“去抄了他们的家,家人仆役中有罪的全都下狱,无罪的训诫后放走。家产用来赔偿江西和其他地方被他们所害的百姓。”
张贵领命而去。
程越看了看留陈二人,面色冷峻地道:“留梦炎、陈宜中处事不公,有负职责,当夺爵两级,罚俸三成,即日执行。”
殿中刹那间如死一般寂静,每个人都在看着留陈两位丞相,心中都在打鼓。
程越以一个二品武官,下重手处置两位丞相,根本就是在羞辱他们。两位丞相是百官之首,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这明显是在逼两位丞相反击。而如果两位丞相真的反击,不知程越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会不会直接把他们杀了?难道程越想清除异己,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