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在意,后来清明常见顾熠蹲在一个坟前哭,有次他经过,便停车下去劝了两句。
然而听顾熠的意思,坟里好像是翩翩…
顾炼抬手捂住同时抽疼起来的心口和脑子,接下来的梦境都是些朝堂之事,父母死时,他已官至议事大臣,丁忧三年,重新起复时又官升一品。
他有三女二子,妻子生一子一女,另外二女一子出自妾室。
二十八岁时娶了一个妾,摆宴请同僚去吃酒,三十三岁时又娶一妾,因为妻子身体不舒服便没有摆宴,只简单地置两桌菜肴。
后宅的生活很无趣,这些画面都是一闪而过。
但令顾炼感到惊奇的是,梦里他的妻子竟然是前些日子见过的成悠姿。
后来,十几个藩国联合,杀进粟裕关,竟如入无人之境在一个月内逼近帝京。
李国公时已七十三岁,在大庸找不出强将的情况下,只好披甲上阵,两个月就解了帝京被围之困。
敌军畏惧这位猛将,有求和之意,情势眼看一片大好,两军对战交涉时,李国公却被对方暗箭射死。
当日即是血战。
展冥作为百官之首,一再号召宁做刀下鬼不做亡国奴,然后亲自走向战场。
接下来是将近十年的烽火硝烟血雨腥风。
出乎所有人意料,赶走藩贼的是曾经威赫朝堂短短两年又无故死亡的穆蕴留下的家奴。
更让所有人想不到的是,以一个名为穆子之人为首的穆家家奴,在成功驱走藩贼后,竟然要把全部兵权都交给顾熠。
顾熠不要他们一兵一卒,当着众官众将士的面,只说了一句话:“我不会要杀姐仇人的东西。”
这句话在脑海中不停回荡,顾炼按着发疼的额角,许久才有余力思考。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顾炼皱眉思索,难道说翩翩要嫁的这个穆蕴在以后会害死她?
然而梦里的情景又好像不是这样,似乎他也是翩翩死亡的间接推手。
顾炼摇头,这只是一个胡乱做的梦,翩翩不会死,若是有什么危险他更不会看着她死。
不知是不是错觉,此时想起许管事说的翩翩嫌他写信无聊的事情好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一样,顾炼现在想起来一点儿都不难受,对于翩翩,心中的情感也消淡许多。
即使还对她有关心,那关心和对小雨的关心似乎并没有差别。
顾炼突然察觉到不对,好像他每次因为翩翩而心神大痛,紧跟着都会做一个梦,且不管梦里是何情景,当时历历在目,然不过一刻钟他都会渐渐模糊掉印象。更重要的是,每次梦完,他都觉得翩翩对他来说不那么重要了,甚至有种可有可无的感觉。
顾炼不喜欢这种感觉,即使翩翩觉得他无聊,有了所爱之人不想他打扰,他也不想对她产生这种可有可无的感觉。
梦中印象已经模糊掉大半,顾炼忙起身拿笔,想要写下来还有印象的那些,然而笔尖接触到纸张,他又顿住,印象在脑子里,却完全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字眼写下来。
半晌,纸上只留下“翩翩嫁给穆蕴危险”几个字。
顾炼看着这几个字沉默,半晌搁笔,决定趁八月十五时回乡走一趟。
即便现在他的感觉中,翩翩如何都与他没有多大的关系,顾炼还是想去,看一看。
“大人”,婵娟轻轻拍了拍门,小心道:“您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张妈做的莲子羹,您吃点吧。”
门很快被打开,顾炼衣着整齐,和上午神态大失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婵娟看一眼便忙垂下头,遮不住的耳尖红红的。
“再端两盘菜过来”,接过婢女手中的托盘,顾炼道:“让张妈做一盘红烧肉,另外要两个花卷。”
“是”,婵娟高兴答应,走之前偷瞧大人一眼,见他神情平和地坐下来端起粥碗,她终于放下心来。
想起躺在床上的葡萄,婵娟不知道该不该跟大人说一声,端了菜和花卷回来,她趁摆菜的功夫想瞧瞧大人的脸色如何。
不料看过去时正好撞上大人的视线,婵娟忙低下头,垂着脑袋端着菜盘子放到桌子上。
“有什么事?”顾炼拿起一个花卷就菜吃着,“有话便说,不要扭扭捏捏。”
婵娟施礼,小声说道:“葡萄似乎伤得不轻,大夫开了三天的药,大人您要不要去看看她?”
“受伤是她自找”,顾炼的神情依旧平和,“回去多提点她两句,别总这样尊卑不分。”
“奴婢知道了”,婵娟跪下来,眼睛垂着,心里却忍不住委屈,泪花不受控制地便萦绕在眼睛里。
她听得出来,大人这句话同样是说她尊卑不分。
哪有主子去看下人的道理呢?
顾炼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