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端笑笑,却有种无可适从的感觉,他四下看了眼,说道:“我去后院搬花。”
他说着去后院,迈步却是走向顾明月门前。
欧阳薇上前一步,终是没有喊出声,这两天父亲开始在东面平地准备盖房子,阿端每天晚上都会精神十足地过去忙不下一个时辰,她早就隐约看出来弟弟的心思,又怎能不明白他这两天的好精神是为什么?
阿端以为有机会了,没想到翩翩会这么突然地和穆大人定亲!
欧阳薇希望阿端能彻底想开,因为她看得出来,翩翩一开始就是拿他们当亲人待的。
“明月”,欧阳端进来时,顾明月正在绣筐中找打络子的线,他走近问道:“那种会上青楼打架的人,你放心嫁吗?”
“为什么不放心”,顾明月看了欧阳端一眼,好笑地不厌其烦道:“你们也放心,他不会再去青楼了。”
欧阳端见她笑得轻松愉悦,沉闷的心口竟一点点松散开来,有些话既然早时没说,便不要在她幸福之时说出来徒惹她烦恼。
这一辈子,不能做陪伴她一生的人,至少还是得她信任之人。
“这就好”,欧阳端说道,转身,“我去后院搬花盆了。”
“嗯”,顾明月笑眼弯起,沉默寡言的阿端突然给她一种操心老婆婆的感觉,找出红黄紫青蓝五种线,钉在桌角开始编同心结。
顾明月最拿手的就是同心结,前世在展家,每晚睡觉前她都要编一条,想到这个,她的手指顿了顿。
这是她和穆蕴的东西,顾明月不想沾染到其他,食指微勾,接下来她改变编法,一条繁复的相思结渐渐成型。
相思结还未编好,院子里已经传来热闹的人声。
二权婶儿的嗓门儿尤其响亮,只听她道:“若娘,这下你家翩翩也定下了,照我看,村里这一辈姑娘的夫婿,还数你们翩翩的夫婿俊朗。”
概大娘笑着接道:“听说还是朝中三品大员,以后翩翩就是官夫人,指不定还能得个诰封呢!”
“早不是官了”,顾氏解释,没说具体原因,只道:“得罪了人,被罢了。不过官不官的不重要,人好才是第一位的。”
“二大娘说的是”,院中静默片刻,有个年轻媳妇的声音响起,“官夫人有什么好,听说有的两三年都不能见丈夫面,跟守活寡一样。”
不过三品大员的夫人,莫说十里八村没有,就是几百里内的农家也没有,还是没那个福气啊。话说回来,如果不是被罢官,人家能娶一个乡下姑娘做正?
“焰子家的,你说这话倒是实在”,不少人笑着附和。
又有人问概大娘:“大嫂,你们家小雨何时定下?炼子那些同窗,随便找一个可都是好女婿的人选啊。”
概大娘笑道:“她还早呢,又有自己的主意,反正还小,我和她爹也不插手。”
“听三大娘说,你们过几天要去许县看炼子,到时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同窗朋友,给我们家秀珍说一说。”
二权婶的话刚落下,接二连三的又有好几个家中有适龄女孩儿的妇人应和。
顾氏暗叹一声,之前她也跟概大嫂这么说呢,本想给女儿找一个哪哪都不错的,如今还不是听着女儿的意思?
想到秦府老夫人,顾氏叫住正搬凳子安排桌椅的照游:“你到帝京秦府去一趟,告诉老夫人翩翩今儿个跟穆蕴定亲,请她不用再为翩翩的婚事操心了。”
老夫人一直很关心翩翩,定亲之事不能连一声都不告诉。
房里,顾明月听到母亲的话,想了想没有出去阻止,派人跟老夫人说一声是应该的。
“小姐,您不换身更漂亮的衣服吗?”照云得空进屋来,见小姐还在不紧不慢地编彩绳,不由问道。
“现在这身也很好啊”,顾明月很满意身上的白地深红碎花束袖裙,这本就是她早起特意挑的。
“好是好,只是有些单调”,照云从衣柜中找出一件红色垂珠垂珠披肩,送到顾明月面前,“小姐,系上这个披肩吧,漂亮又喜庆。”
“我穿得已经很喜庆了”,顾明月笑道,编着相思结的手指丝毫没有停顿,“不用再穿了。”
“是够喜庆的”,这时,顾焕说着话进来,“翩翩,你怎么突然定什么亲事?你还小,等两年也不急。”
顾明月喊了声“焕大哥”,说道:“说起来就定亲了啊。”
“那你怎么不提前两天通知我们?”顾焕拉个凳子在旁边坐下,“我们也能给你准备些礼物。”
“定亲又不需要添妆”,顾秀水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她与好几个顾家女孩儿一起走进来,略带讽刺道:“翩翩你也太心急了,好歹等及笄后再定亲啊。”
顾明月现在是懒得理她,请其他女孩坐下,便低头继续编相思结。
顾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