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攀和顾柏闻言惊喜又疑惑,三弟怎么做起豆腐来了?不过找到他也就清楚了,两人先后问道:“小二哥可知他现在住在哪里?如果方面的话能不能领我们过去?”
“知道啊”,小二把碗盘都收拾到木盆中,拿起抹布擦着桌子,“也能带二位去,只是得等我这边闲下来。”
“没问题”,小二如此干脆,顾攀也大方,当下给他放到桌子上两钱银子,“劳烦了。”
小二见此,脸上的笑容更多,忙趁掌柜忙算账的功夫收了起来,一面请着他们几人坐下:“几位爷先坐着歇会儿”,紧跟着又提上一壶茶来。
天色渐暗时,大堂里吃饭的客人便不那么多了,小二跑到掌柜跟前说要带客人去找人,掌柜的刚才虽然在算账,却没错过顾攀这一行人和小二的谈话,此时便笑道:“银子交出一半来”。
小二不情愿地把银子掏出来,掌柜的拨到收银柜里,又拿出一块一钱的银角子给他,笑道:“我没收完,你还不小子知足?一钱银子可快抵你一月工钱了。”
小二揣起银子,满足地笑了笑,放下搭巾,走过来说道:“各位爷,走吧。”
出了客栈门,小二问道:“那顾森不会也欠各位爷的钱吧?”
“那倒没有,是我家兄弟”,顾柏如实说道,“家里老娘生病,想叫他回去。”
顾攀问道:“听小二哥的意思,我这兄弟欠很多人的银子?”
“是啊”,小二感叹不已,“如果不是三娘子,你家兄弟两个月前就被来要债的人废掉一只胳膊了。”
“三娘子?”
“哦,三娘子是我们这儿一个弃妇,她家是杀猪的。这家没有男丁,只有她们姐妹三人,她爹娘就给老三,也就是三娘子招了个上门女婿。可三娘子和那上门女婿成亲七八年也没怀一个孩子,那男人想要留后,三娘子爹娘死后,他看三娘子是个软乎的,胆子就大起来,渐渐地竟把三娘子家中资财搬空了。钱都弄到手后,男人便以无出的名义与她和离,然后搬到了府城,据说他那儿子现在都上学堂了。”
因为入赘的人根本没资格休妻,在赵县众人看来,三娘子的丈夫与她和离,跟休掉是一样一样的,背地里便都说她是弃妇。
顾柏问道:“我家三弟怎么跟这么一个女人有牵连的?”
“可不仅仅是有牵连”,小二扑哧笑道,“三娘子长得不赖,都快四十了还风韵犹存,自打成了弃妇后吧又变得很泼辣,那顾森过完年没多久来的咱们赵县,住的就是我们家那客栈,当时三娘子挑着担子来送豆腐,顾森看见人家就说了几句戏言,可被三娘子一顿好打。一来二去的,他们两人倒熟络起来。两个多月前顾森做买卖被人骗了,亏进去一大笔钱,竟都是三娘子给他填补的。现在他就在三娘子住着呢,那不,前面那两间篱笆院儿就是三娘子家。”
扑棱声声,有鸭子扇着翅膀连奔带飞地嘎嘎叫着跑出半开着的篱笆门。
女子泼辣的声音随即响起:“顾森,我不是叫你磨豆子吗?你怎么又在这儿斗蛐蛐!”
顾森抱着一个土黄色的搪瓷罐子从靠东的小茅屋里跑出来,在他后面紧紧追着个肚子微凸的女子。
见到孔三娘,小二惊叫一声:“三娘子,两个月不见,你你的肚子怎么啦?”
孔三娘放下举着的水瓢,“我肚子怎么跟你有什么关系?铜柱,你带着这些人…”
“大哥,二哥?”抬头看了一眼的顾森立即扔到手中的罐子,“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
孔三娘在豆腐房兼厨房中烧了一壶开水,提出去之前,又停下来摘下挂在墙上的竹篮子,从里面找出一包茉莉花茶,捏一撮放在壶中。
来到正房,孔三娘一手放壶一手放下碗,说道:“请喝茶吧”。
顾森站起身给大哥二哥倒水,瞪了孔三娘一眼:“怎么不知道叫人?这是我大哥,这是我二哥。”
“你大哥二哥我能叫什么?”孔三娘哼道,抬步过去坐到不远处的床上,“家里就这两个房间,让二位见笑了。”
顾柏和顾攀都没说什么,顾森笑着倒出两碗茶,推过去道:“大哥,二哥,喝茶。”
“茶就不喝了”,顾攀站起身,“事儿也给你说过,你安排安排,我和大哥住在镇东街那家福全客栈,明一早你过去,咱们就回家。”
“回啥家?”顾森拽了拽身上的麻布短袖褂子,“我这个样子,还有什么脸面回家?反正族里把我开出来了,我回去也没意思。”
顾柏拍桌子道:“你那一儿一女不要了?”
顾森嗫嚅片刻,什么话都没吐出来。
孔三娘这时站起身,“两位回客栈去吧,他这里我来说。”
顾攀和顾柏点点头,道声谢,便抬步出来茅草屋。
“这个森子,惯会胡闹”,顾柏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