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饶:“二爷,我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诱拐良家少女啊,求您放我一条生路吧。”
顾秀冉脸疼得话都说不出来,本来的侥幸各种闪过脑海的算计想法也都消失了个干净,心中有不甘,却更多的是后悔。
她不该来这一趟,否则也不会落到这个境地,诱拐良家女子,最少三百杖刑,一定会被活活打死的。
顾老太太的心情这时更为复杂,有对孙女的愧疚,还有恨其没骨气,更有对顾家脸面的担心,也有对冷眼看着一语不发的顾明月的气怒,“这位少爷,能不能饶她们这一回?她们应该也没什么坏心的,翩翩,你也说句话啊。”
顾明月还没开口,跟着过来的那几个妇人已经不愿意了,吵吵嚷嚷地闹了起来:“你们顾家怎么教养的姑娘,自己不要脸下窑子,还想回村里骗人,大奶奶你还给她们求情?什么给官夫人做贴身丫头,我呸,像那位公子说的,今天必须拉她们去见官。”
顾老太太被挤兑的面红耳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明月揉揉额头,看了乱嚷一片的人,说道:“婶子大娘们出去审吧,别在我家院子里吵。”
穆蕴拉住顾明月的一只手,对穆寅道:“把那两个女人提出去,待她们吵够了,送到官府去。”
春姨一直注意着穆蕴,听到这话,立即爬过去哭道:“二爷,我们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饶我这一回吧。”
她都把布料分出去了,再加上之前说要挑丫头的话,到官府根本就没有她反话的余地,晚年还没享,就这么被人打死吗?
春姨想到这里,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便是说出主意的是顾秀冉又怎么样,她照样逃不开二百板,纳银充刑?她一个妓女,恐怕把全部银子填进去都不行。
“顾姑娘,您帮我讲讲好话吧”,春姨又爬向顾明月,“我根本没有起害您的心思啊,来这里还是你那个堂姐引着来的…”
有气不过的妇人刚才就让自家的丫头,跑回村里把这里的变故给那些领过布料银钗的人家说去了,此时不少人掂着布满脸气愤地过来,有的人家直接来的就是男人。
一到顾家大门口,听见妇人的求饶声,他们更是头顶冒火:“没想害人?那一开始怎么不说你们是妓女?还充官夫人,找什么小丫头,拿我们庄稼人的闺女不当人是吧?”
有人直接把矛头对准顾老太太:“顾大娘,这是什么理?你们自家的孙女做了妓女,就想诳着俺们家的女儿也去做妓女,黑了心的呀。亏我还以为你们老三家歹竹出好笋呢,没想到是个更歪的。”
“找村长来,村子里混进来这等腌臜人物,必须见官去”,还有汉子粗声怒吼,“装官夫人,谁给你们的胆儿?”
吵嚷声霎时响成一片,若不是被顾秀萍扶着,顾老太太差点就被人声冲得仰躺在地。
穆蕴捂住顾明月的耳朵,对穆寅道:“把她们扔出去。”
到这个地步,春姨知道不是光求穆二爷就可以的,她已经惹了众怒,趁着穆寅拉她之前,忙爬起来对白着脸抱在一起的两个丫头道:“你们偷偷出去,我床下有个木盒,拿着到花叶县县衙来,姨这一身老命都系在你们身上了。”
春姨平时对丫头们很宽和,这两个丫头并没有起什么趁乱逃走的心思,香儿哭着道:“妈妈,我在这里陪着你,让草儿回去拿东西。”
草儿显得更镇定一些,“香儿姐,你护好妈妈,什么也别说,万一这些气急的人打人就遭了。”
穆寅推着这主仆三人出去,刚到大门口,便有无数唾沫星子喷来,“臭鞋”、“不要脸”、“黑心肝”的骂声不绝于耳。
顾秀冉还在地上趴着,听到那些骂声,她更清楚地意识到妓女有多受人轻贱,而她落到这个地步,就是因为顾明月。
“啊,顾明月,杀死你”,顾秀冉突然大喊,一下子爬起来,拽下头上的发簪就朝顾明月扎去。
谁都没料到顾秀冉会突然发疯,还朝着顾明月去,一时间吵嚷声都停了下来,银簪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过一道刺眼的光,不少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顾明月没来得及反应,穆蕴已经踹过去一个窝心脚。
银簪掉在地上,顾秀冉直接被踢飞到大门口,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来。
不少人都被这脚吓得说不出话来,这是什么人,一脚能踢死个人啊!
“她不会有事吧?”顾明月立即上前一步,又转头看向穆蕴,她不是担心顾秀冉,却怕顾秀冉因此丧命,顾三婶会把穆蕴告到公堂上。
穆蕴摸摸鼻子,刚才好像的确没怎么控制好力道。
穆寅掏出一个瓷瓶道:“顾姑娘放心,吃一颗这个,保她没事。”
穆蕴对顾明月解释:“修复丹,治内伤的良药。”
众人已经自觉地退到顾家大门外,一个个安静如鸡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