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月又吃块糕点,便回房拿个长长的棉布袋装大半满的菰米,扛在肩上出门而去。
顾氏刚把菜端到客厅就见女儿出去,以为她还别扭着刚才让齐嬷嬷盛饭的事,便忙追出来道:“翩翩,你不吃豆角炒肉丝了,这是要去哪儿?”
“我吃饱了”,顾明月回头道,“去咱屋后那个大塘子边玩一会儿。”
顾家后面也有一个半亩大的池塘,过了池塘再走十几米就是山,春夏季节那周围都是花,环境非常好。
顾攀当初买地时,将到山边这片一起买了下来,就当是个缓冲地,这样周围也清净。
池塘里除了有些绿藻就没什么水生植物,顾明月就想着正好在这里种菰米,菰米不需要育苗插秧,直接洒在水里就能成长,她这时也不想在家,过去撒些菰米种就当散心了。
见女儿不像不高兴的样子,顾氏说道:“那行,你看着点,别靠塘子边儿太近,转一会儿就回来。”
顾明月答应着走了,顾熠捧着个碗从家里跑着跟出来,他娘的话还没问出口,他就道:“我去和姐姐一起玩。”
说话间已经追上前面的顾明月,顾氏在后喊道:“你还得上学,喝完粥就给我回来。”
“嗯嗯”,顾熠捧着碗喝一口粥,跟着姐姐的脚步,头也不回道:“我知道啦娘,给我剩点菜,我待会儿还要回来吃一个馒头。”
池塘周围生满春草,鞋子踏过,就抖下一串晶莹的露珠,顾明月一肩背着长布袋,还需一手提着裙子,饶是这样等走到池塘边上时,她的裙角也湿了一大片。
展冥从后走来,当前面那个略有些纤弱的女子侧头和旁边的小男孩说话时,他本来随意而行的步伐顿住。
“大人?”跟随着在旁边的小厮清明疑惑地喊了声。
“走吧”,展冥回神,迈出的步子却比刚才大了不少。
另一个小厮谷雨这时指着顾家道:“大人,您瞧这户农家,青砖朱门定是十分殷实,您一早就从帝京坐船,到现在也没吃什么东西,小的过去向他们买些饭菜…”
谷雨这一长串话说完,转头才看见大人已经走出老远,根本就没听到他的话,正要跟上去时,清明朝他摆手让他过去买吃,谷雨只好又转身朝那农家走去。
“姐姐,你撒到水里的是什么?”顾熠捧着碗蹲在一旁,看着雨点似的落到水中的东西,疑惑非常:“这种东西也不像稻子啊?”
“顾姑娘?”顾明月正要开口,就听到身后响起一个男声,转头见是展冥,她眨眼,指指他:“你怎么,出来的?”
真的很像从地底下冒出来的,难道是来找夏雪的,那可太好了!
展冥见她突然就满眼笑意,从刚才就密密悸动的心口微微一窒,片刻后才缓过来,“我现在是翰林院编修,要修的是历朝历代的农书,所以到乡下来走走。”
以往翰林院都是修史,今年在修史之外,却多了一部农书,早就计划找个闲职积累政治资本,展冥当即便主动接下这部农书的编修。
但是这些谋划,在这个干净脱俗的女子面前,展冥连想都不愿想起,现在他只是在心里庆幸,幸好他要编的是农书,否则怎么再和这个当初一眼就在他心中留下痕迹的女子有交集?
清明一眼便看出来自己少爷对人家女子上心了,当即便笑道:“您不知道,我家大人为了把那部农书编得更好,已经连续好几天亲自在周边这些村子里来往了。”
展冥觉得清明的好话说得太多就有些刻意了,轻咳一声开口:“多什么嘴?”
清明立即轻轻在自己嘴上打了一下。
顾明月忍不住笑了。
顾熠问道:“你是什么大人,比我炼大哥的官还大吗?”
“我是翰林院编书的”,展冥把自己的官职解释得尽量通俗,“翰林院编修和你们兄长的官职一般大,皆是七品。”
顾熠不怎么同意,“我炼大哥是一县父母,你只是编书的。”
展冥和顾明月都忍不住扑哧笑出来,他看了她一眼,说道:“宰辅只能由做过翰林院编修的人来做。”
顾熠听罢小眉毛就深深皱起,那就是说县太爷再往上升官也升不到宰辅?
“展大人必是前三甲”,顾明月笑着对自家弟弟道,转而看向展冥,明知还是故问了一下,“不知展大人是状元还是探花?”
关于榜眼,顾明月知道一点,这可以说是一个照顾名次,主要排给那些的确比常人优秀却又不太优秀的上了年纪的人,大庸朝的榜眼根本就没有低于三十岁的。
展冥抿抿唇,尽量不让自己显得骄傲,淡淡道:“状元”。
顾熠没想到这个编书的是个状元,嘴巴顿时惊讶地合不上去:“那你不是比我炼大哥还厉害?”
展冥不在意地笑笑,“对了,顾姑娘何时回来的,一路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