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月知道爹娘的性子,对他们的气根本就没多少,然而好不容易回来,却发现自己的屋里完全被另一个女人给占了,她的香膏香胰子,床,凳子,乃至绣架都被夏雪使用着,那股无名火真得快要从她头顶窜出来了。
“爹,你不用搬”,拉住说着就往屋里去的父亲,顾明月道:“搬了这个屋子我也住不下去了。”
顾氏见女儿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呼吸也是异常急促,连忙说道:“是娘疏忽了,翩翩,你可不值得生气,糟践自己身子爹娘还不难受死。”她也没想到这夏小姐一住进去就赖下了,要知道她还不把门锁得严严实实的?
“姐姐”,顾熠忙过来拉住顾明月的手,道:“娘早就给夏姐姐收拾屋子出来了,可她就是赖着你的屋子不搬不出去,我猜是她从没住过像姐姐住的这般好屋子。”
顾熠想什么说什么,根本不像顾攀和顾氏两个,好歹要顾忌着人一个大小姐的面子。
此话一落,夏雪心头顿时满是老血。
顾明月本来气得不行,听到弟弟这么尖利的一句话,忍不住扑哧一声,摸摸他的脑袋,继续补刀:“我也是那么猜的。”
“咋办”,顾焕问道,“翩翩你要不回我家住去?”
顾攀瞪眼:“胡闹”,面向女儿时又是满脸笑:“闺女,你要不先跟你娘睡?”
“不要”,顾明月摇头,“我娘不是已经收拾出一间屋了吗?我就住那间吧。”
夏雪闻言有些狐疑地看向顾明月,她能有这么好说话?
“看来顾侍卫的闺女是个明白人儿”,齐嬷嬷一脸早该如此的表情走前两步,挥手道:“既然你们丫头都这么说了,便别围在这房门口了,时辰也不早啦,做饭去吧。”
“我话说完了吗?”顾明月看过去一眼,淡淡收回,“我不住这屋了,可我的东西都得搬出来,夏小姐千金之躯,可不敢让你用我剩下的东西。”
屈辱感顿时布满全身,饶是夏雪十几年宅斗早已练出脸皮,却还是一下子涨红脸颊,齐嬷嬷脸上僵住一句话说不出来,这丫头的嘴可真毒啊。
“翩翩,你的东西她都用了?”顾焕还在神补刀,满脸夸张道:“这千金小姐以前过的什么生活,连我们小门小院儿剩下的东西都用,也太不值钱了吧。”
如果此时有条地缝,摇摇欲坠的夏雪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跳进去,太过份太羞辱人了,用的东西她当然有,可竟不如一个小农女随意扔在桌边的好,她就用了又怎么了,至于这么当众羞辱人吗?
顾明月冷笑一声,心里却恶心的不行,“我的香膏香胰子,焕大哥给我的妆盒,她都用呢,大哥给我买的小镜子她也动了,就连我爹给我做的绣架上,撑得也是她的绣布。”
“你有小镜子我根本都不知道,绣架我只是没带”,夏雪红着眼眶解释,“如果不合适,我道歉。”
小镜子她一个侍郎府嫡小姐会缺吗?妆盒里的那柄不过是最下等的罢了,她只看一眼就扔了进去,而顾明月的意思却是她觊觎她的小镜子,不是故意坏她名声吗?
顾攀却扭头捂脸,自从这夏小姐住进来,他就没去过那屋,没想到她竟连女儿的绣架都占用,这不明抢他女儿的东西?心里一下子前所未有的排斥起这夏小姐来,看来还是请她离开为上策。
齐嬷嬷闻言气急,这要传出去,她家小姐的脸面还要不要了:“顾姑娘,你说话总得有根据,我们什么时候动你的小镜子了,你就刚才进去一晃就…”
顾明月不耐烦听她多说,直接打断道:“动没动你自己心里清楚。”
“她用了啥爹都再给翩翩做新的”,顾攀听出女儿的纠结,大手一挥道:“咱全都换。”
夏雪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像涂上一层黑灰,她上前两步,质问道:“顾姑娘,我可是哪里让你看不惯,让你一回来就这么针对我?”
问到后来,倔强的脸上已经带上委屈之色。
“我哪里都看不惯你”,顾明月见夏雪这模样,就知道她还是和前世一样,用柔弱压制她,以退为进,可是满院子都是她至亲的人,她用得着跟她虚与委蛇吗?“你明是投奔我家,我进门这一会儿却已经看出来,你是用什么旧主旧仆的名义在使唤我爹娘,甚至我们一大家子。你那个什么嬷嬷,刚才我爹叫门,她却磨蹭好一会儿才去开,我家又不是什么深宅大院,她总不可能是听不到吧?一开门,却先对我这个主家之女品头论足,不是视我们一家为你之下仆又是什么?都这样了还要我欢迎你?”
听着顾明月不间断的话,夏雪双手紧扣,气得面皮涨紫,前世就是这样,她刚住到顾家一天,就被她连连拿话挤兑,然而顾家一家人却都只是那么听着,没一个人为自己说过一句话。
她一个千金小姐,因为落难,竟被一个农女如此欺辱,今日之辱她夏雪必还。
“好,翩翩说得好”,顾焕突然啪啪拍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