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对门三叔家还在吵嚷,顾三婶儿娘家吴家的两个兄弟和父母都被叫了过来,双方正在争论休妻一事。
顾明月站在自家门口,听着那边传出来的争辩声,觉得心底一阵发凉。
大庸朝的女子,地位并不那么低下,然而却依然有很多家庭,更加看重儿子,大部分的人家也都会给予女儿相对的好,因为女儿成家后,可以成为儿子的一个助力。
顾家村就是这样,刻苦女儿的人家除了郑家之外就没有。
顾明月一直为自己生在大庸朝而感到幸运,这里可比爸爸妈妈那里的古代好多了,女子可以自由出门自己选婿还不用缠足不用严守男女大防。
然而听着吴家人口口声声的“不过没看好孩子,死了一个女儿,我们家闺女可是给你们顾家生养了一个儿子,那不还有两个女儿吗?至于要休了我吴家的闺女?”
顾明月才发现,女子的自由有多薄弱。
苦笑着摇摇头,顾明月正要回家,就见顾焕满脸忿色地从三叔家出来。
“站在这儿干什么,别听吴家人乱放屁”,看见顾明月站在家门口,顾焕顿时粗声粗气道,“快回家去。”
“怎么样?”顾明月问道,脚下却动也没动。
顾焕走过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灿儿抱着那女人不撒手,吴家的人还说,错不在那女人,要不是三叔不往家拿钱几天几天地不回家,孩子也不会没东西吃饿死。我看,也就这样了。”
他心里没有多少感伤,就是气得不行。
经过顾吴两家一天一夜的争辩,顾三婶儿终是没有被休走,可顾老太太一定要给她个教训,让顾概请出族鞭,亲手结结实实地抽了她二十鞭子。
回到家后,顾老太太就跟顾柏和顾攀商量道:“萍萍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我这身子再拖个五六年也没什么大问题,那时候萍萍也及笄该出嫁了,倒不用你们兄弟两个操什么心。”
然后对顾攀道:“以后孩子吃住在你大哥家,你就每个月给二百文钱做衣钱。等以后她出嫁了,让她孝顺你们兄弟两个。”
“娘,你说这些不就见外了吗?”顾攀说道,“我往后每个月都送五百文钱过来,有多的你就攒着给孩子当嫁妆。”
顾柏也道:“她一个丫头片子能吃多少,我每个月也给您二百文,您一起存着。”
顾老太太点头,想起三儿子便叹息不止:“这个老三,我只是替他愁啊。灿儿跟着那毒妇,长大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儿子现在就是顾三婶儿的命根子,老太太是根本不可能要过来的。
顾柏和顾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正无言间,顾森满脸憔悴地来到了母亲房中。
“娘”,他一进门就双膝跪地,老太太虽然心疼,却并没有叫起,只问道:“有啥事?”
这个儿子是顾老太太最疼爱的,没想到就他不成器,连自家的娃都养不好。
顾森咚咚咳了三个响头,才直起身子道:“儿子要出门经商,走之前,我会先到县衙改户籍。还有我手头本钱不够,想要跟娘借一些。”
现在大孙子都知道孝顺了,每个月都塞给她钱,让她自个儿想吃啥就买啥,顾老太太手里当然不差钱。但是另外两个儿子都在跟前,她也不能应得太快。
先把儿子训几句,顾老太太才问:“你要成了商户,灿儿就不能参加科举了,你觉得这样值吗?”
“焕子不照样没参加科举,现在十里八村谁不知道他?”顾森扶着膝盖说道,“再说,灿儿现在都三岁了,连个大字儿都不认,也不是个念书的料。商户是低贱,但不是还有俗语说笑贫不笑娼?只要有钱了,好日子照样能过。娘,我下定决心了,这次出门也会好好干的。”
最后不仅顾老太太给了他二十两,顾柏和顾攀也一人出了二十两银子。
顾森回家收拾了两身衣服,半个字儿没有向妻子透露,当天就赶去了镇里。
太阳照常升落,村里的日子也恢复了宁静。
但现在的顾三婶儿却不怎么出门了,每次出去,她都能听到有人在背后嘲笑,以往经常会和她聊家长里短的人,一看见她便都找借口走开。
顾秀萍跟着顾老太太,家中便只剩下了抱着儿子的顾三婶,再没有人被她呼来喝去的做饭洗衣了。
偶尔想起两个女儿,顾三婶儿心里也很不好受。
她把量米用的竹筒扔了,既然不出门,就每天抱着儿子做好吃的。
至于两三天没回家的顾森,顾三婶儿一点都不担心,前段时间不就是这样,四五天才着一次家,天不亮就又走了。
现在还生着她的气,不想回家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总之这日子她又带着儿子,滋滋润润地过了起来。
顾明月坐在桌边板着手指头数日子:“明天是大哥旬休之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