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用粉纱堆成的桃花耳环。
那一只翠绿耳环,应该早就被她忘在妆奁的角落里了吧。
林弛脸上的笑容渐渐地带上几分苦涩。
回去绑干粮的人有的回来了,一个个不约而同地跪在甲板上喃喃祈祷。
张云迁身边的跑腿小厮瑞年挤到前面,把一包油纸扎得很紧的干粮塞到林弛怀里:“这是少爷让我送来的,少爷说,万一怎么了,让你好好保重,不然少爷跟顾姑娘不好交代。”
林弛笑道:“各安天命,请转告你家少爷,不用担心,你们张家照顾我的已经够多了。”
小厮笑笑,心想如果不是为了顾姑娘一幅刺绣,我们少爷也不用担心到时候不好交代。
“对了,林公子,你要不回船舱里待着吧?待会儿风再大一些,人站都站不住。”小厮想了想,又提醒道。
林弛摇摇头:“我不想在未知的船舱,等待可能要降临的风暴。”况且甲板上的扶手很结实,如果风连扶手都能吹断,那躲在船舱里也没什么用。
说话之间,只见遥远的海面上一团雾影正快速地移动。
渐渐近了一些,众人才看清,那是一团乳白色的羊角风,风过处,可以在十几米外掀起巨浪。
猛然一个雪白浪花打来,溅得甲板上几人一身湿透,船身也有一瞬的摇晃。
瑞年惊叫一声,便快步跑回了船舱。
又一个巨浪打来,落下的水花在甲板下汇成一条条小溪。
伴随着巨浪而来的,还有一阵阵烈风,船身的摇晃也更加猛烈起来。
张云迁扔掉毛笔,把自己留给爹娘的信纸折起来,装进一个小玻璃瓶中,盖上瓶塞,然后放到桌子上。
随着船身的摇晃,桌面也很不稳,小玻璃瓶啪嗒一下掉到船舱里,地板上铺着的柔软毡毯上,小玻璃瓶又咕噜到舱壁边。
张云迁便不再管小玻璃瓶,打开舷窗,看着外面成逼近趋势的羊角风。
这一劫,恐怕躲不过了。
船上的每个人几乎都这样想,舵手们早就放开了船桨,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又一巨浪打来,船身猛地摇晃了一下,惊起不少哭爹喊娘的求救声。
他们,不得不认命,闭上眼睛瞪着羊角风袭来,将这条巨大的商船绞碎。然而时间一点点过去,只除了偶尔的巨浪令船身不稳地摇晃一下,什么都没有发生。
看着那个几乎是擦着船边快速移向深海处的羊角风,人们愣住了,不敢相信他们竟如此幸运?
有这运气,他们觉得或许应该去捐个功名考考科举。
下一刻,欢呼的声音响彻海面。
“多谢海神保佑,多谢海神保佑”,刚刚跪地祈祷的人将头在船板上嗑得砰砰响,并暗自决定回去就在家里给海神立牌位。
林弛看着渐渐平静下来的海面,心中满满都是感激。
“雨过天晴啦,舀水”,随着舵头的一声长喊,船里的人都动作起来,纷纷拿着容器把船舱里的水舀回海里。
扬帆起锚时,淡去墨色的蔚蓝天空上,挂起一条弯弯的七色彩虹桥。
舵手们唱着有力的号子,把手中的木浆摇得飞快。
船舱里,张云迁捡起舱壁边的小玻璃瓶,打开,把其中的纸卷拿出来,撕碎后扔到舷窗外。
纸片飘飘遥遥到海面上,然后被浸湿,沉到了海水下面。
张云迁却依旧决定,回去后要暗地里查查老齐。
凭他的本事,小风浪可能会预测不准,但这般厉害的风暴,他不可能预测不出来。
虽然老齐一身本事很厉害,但不能为己所用反而会为害于己,那就不如早早放弃的好。
毕竟,识天文知地理能看天的能人,帝京里不是没有。
不过张云迁还是希望,这次只是意外,老齐在他们家二十多年了,情谊总归有些。
可若不是意外,张云迁也不会手软的。
在帝京盘桓几日,林弛把珍珠和香料以最好的价格出手之后,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走在帝京占满铺子的热闹大街上,林弛心中有了个初步的打算,再出一次海赚个三四万两,他就在帝京开个铺子,就卖他从海外带回来的东西。
林弛大致看了看帝京的铺子都有什么样的,就去了趟人市。
他出一次海最短也需要一个多月才能回转,家里只有弟妹三个,林弛实在放心不下。
是以,他便想买两个使唤人。
然而林弛并不打算买青壮期的男女,唯恐他长时间不在家,弟妹三个镇压不住。
大雍朝这一年各种灾害频发,朝廷的救助又不及时,倒是繁荣了帝京的人市。
林弛在人市转了一圈,出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