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顾焕知道奶奶又开始偏心眼儿了,忙抬手打住,“您快去吃您那好孙女儿带的包子吧,我做水车去。”
“焕子,给你拿两个吃去”,顾老太太连忙叫道。
顾焕摆摆手:“我不喜欢吃甜的。”
顾秀冉坐了大半个时辰才离开,顾焕走到妹妹房间,问道:“她来找你们啥事?”
“冉冉想让我们教教她针法”,顾秀梨摆弄着手中的堆纱花,淡红色的纱制花朵在灯光下分外好看。
“我就知道”,顾焕自语道,随即抬头看向两个妹妹,“你们答应了?”
顾秀水笑嘻嘻地点头:“嗯,哥,顾秀冉说,下次回来给我们带一对金耳坠,是金丝绕的花…”
“你们两个眼皮子有没有这么浅啊”,顾焕气得在门柱上狠狠踹了一脚,“翩翩是怎么对你们的?谁都可以教顾秀冉,你们不行。没见过钱吗?前几天你们不是还说一条绣帕卖了二十六两?金耳坠你们自己没钱买是咋地?”
顾秀梨和顾秀水都被大哥从来没有过的怒气吓怔了,顾秀水更是眼中有泪珠在打转儿。
“哥,你气什么啊?”顾秀梨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我只想着翩翩都在村里教了,那冉冉总会有地方学会的,我们自家姐妹…”
“好个自家姐妹?”顾焕抬手指着妹妹,厉声怒吼,“她顾秀冉把翩翩当过自家姐妹吗?要不是她胡咧咧,能有今天这一出?”
“我”,顾秀梨话没说完,泪珠子也砸了下来。
“怎么啦怎么啦?”大伯娘听到喊声,急忙忙从屋里过来,“焕子,你妹妹怎么了?看把你气的。”
“秀梨秀水,怎么回事?”她看向女儿,叱问道:“做了什么事把你们大哥气成这样。”
顾秀梨不敢分辨,从小就是这样,平时还好,可如果一有事惹到大哥,母亲总是先斥责她们。
“秀水你说”,大伯娘的口吻已经有些严厉。
“我,我”,顾秀水结结巴巴,“我和姐姐…”
“别说了”,顾焕平息下火气,不耐烦道:“能做出这种事你有脸说我还没脸听呢。”
他撂下话甩袖离去,顾秀水哇地一声大哭出来,她从来没有听到大哥跟她们说过这样难听的话。
顾秀梨这边也是泪珠子一颗颗往下砸。
“你们两个啊”,大伯娘咬牙道,“跟那冉冉有关吧?真是两个傻闺女,好好想想吧。”嘭地一声摔上门也走开了。
“姐,姐”,好久,顾秀水哽咽道,“咱们做错什么了?就翩翩金贵,顾秀冉早晚都得学会,我们怎么不能教了?”
顾秀梨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笑笑:“她命好,可我们命再差,教顾秀冉几种针法还是能承受得起的。”
顾柏听了妻子的话,站起身道:“我到老三家一趟,他这媳妇和闺女都得管了。”
本来还打算等忙过这一段时间再说,那丫头都搅腾到他家里了,他作为大伯不好管侄女,只能去找老三。
这边顾森却是才从朋友家喝酒回来,正唱着小曲儿往家去,半路恰好被顾柏撞上。
“哎呦,大哥啊”,顾森看清人影,一惊一乍道:“大半夜的,你干嘛去?”
“老三,你这是又跑哪儿喝去了?”顾柏皱皱眉,“你都快四十了,也该知道怎么过日子了。家里老婆孩子等着吃饭呢,你天天这么混可不成。”
“停停停,大哥,你做梦呢吧,大半夜跑来教训我?”顾森趔趄两下,摆摆手道:“你说这些我心里清楚着呢,得,大哥你回家去吧,我得早点睡,明天还要去码头扛麻袋呢。你弟我刚收了麦子就去镇里挣钱,怎么也不见你和二哥夸两句,逮住我就是一顿熊。”
“罢罢,这个我不说你”,顾柏被气笑了,老三家十二亩麦子,他和老二帮着收了八亩,还怎么夸他?“我今天来,是想提醒你一下,你媳妇和闺女这两天搅风搅雨的,把老二家闹腾的不轻。今儿晚上,又把我家搅腾地不安生,你回去好好说说她们。这些女人总是盯着一丁点好处不撒手,男人不管着不行。行了,你回去睡吧。”
“大哥,我知道了”,顾森点着头,“早点睡啊你。”
转过身,他抹了把脸,低骂一声:“这个老娘们儿,安生一天她就难受。”
想起二哥也曾经跟他提过,自家这个媳妇不省事,顾森没由来地就是一阵后悔,他妈的每天扛麻袋扛得膀子青肿,媳妇却整天只知道窜东走西,连顿热饭都不给他做。
顾森越想越气,一脚踹开家里的大门,奔到卧室把正歪在床上逗儿子玩的人拽起来就是一顿好揍。
孩子的哭闹声,妇人的咒骂嚎哭声一下子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到家里屁股都没坐热的顾柏,远远听到动静,不得不披上衣服再次出门。
顾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