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可以选择, 银狼肯定会在昨夜翻过院墙偷偷跑掉。
如此, 她便可以不用现下坐在这里看着潇音希笑里藏刀的盯着自己的视线了。
悔不当初。
今日一早, 潇音希便带着十多个护卫到了山庄, 庄娘和陆十七将她接了进来,银狼刚是醒来, 正睡眼惺忪的喝着粥,谁知一个转眼就看到了似笑非笑的觑着自己迈步进了屋的潇音希。
她一口粥猛地就噎在了喉间,咽也咽不下, 吐也不敢吐, 真真是憋死个人。
潇音希却是不同她言语,一面同庄娘低声浅笑的说着什么, 一面等着闻讯赶来的潇辰。她好似随意的坐到了银狼对面,陆十七替她取了一副碗筷来, 她礼貌的笑着道了声谢,便就安静的喝起了粥,安神自在得很。
银狼却是看着她这副老神自在的模样如坐针毡。
心上如受凌迟,痒得很,又憋得慌。
门外响起脚步声,潇音希几人循声望去, 是姗姗来迟的潇辰和夜二人。
夜仍是那副绷着脸的冷漠模样, 潇辰倒是欢喜都上了眉眼, 一双星眸亮闪闪的看着堂中坐着的潇音希,还未进屋,一声唤便出了口:“阿姐!”
潇辰一步并作两步到了潇音希身前, 一双眸子晶亮的看着她,欢喜激动非常,看这模样,当真是十分想念了。
夜随着潇辰走到银狼旁边,冲着潇音希淡淡的唤了声陛下便坐下了。
潇音希冲着夜笑笑,心下想起这人的血色双眸,眸光一晃而过,她仰头牵过潇辰的手,拉着她在自己身侧坐下,才开口说道:“身子好了,便这么毛毛躁躁的了?”
潇辰听着潇音希话语中的责备,不在意的笑笑,瞥了眼对面安静地喝着粥的夜,嘴角弧度更是大了:“我身子本就没什么事,哪里有什么好不好的。”
她眯了眯眼,笑得似一只慵懒的小猫,转身接过陆十七递过来的碗筷,松了牵着潇音希的手,抿了一口粥又是道:“阿姐打算在此处逗留几日,宫里没事么?”
“两三日罢,随后庄姨你们与我一同回宫去游玩几日如何?”潇音希话是对着座上的庄娘说的,一双眸子却是瞥着对面的银狼,看得银狼喝粥的动作就是一僵。她瞧了,眉眼间的笑意更是盛了几分。
她心心念念了这么些年的,总是以为是梦境的银色身影,如今再次来到了身边,她自是要好生弥补下这些年所受的想念之苦。
庄娘瞥着潇音希那一副狐狸模样,就知她又在算计着什么,却也由着她,放了碗,勾眉应了一声。
潇辰看了眼潇音希,总觉着今日自家阿姐眼神总是时不时向着银狼飘去,不由得心下有了些疑惑,却又无从求证,便也当下宽了心,安静的用食。
待几人用完早食,潇辰本想同潇音希再聊些什么,却被潇音希打发走了,她只得看了眼似笑非笑的庄娘,随着夜离去了。
待到潇辰离去,陆十七也机灵地带着白十八离开了去,一时之间屋中只余下潇音希,银狼和庄娘。
银狼咽了咽口水,抬眸瞥了眼盯着自己不眨眼的潇音希,起身便打算脚底抹油,溜掉,却在迈步的下一刻被庄娘唤住了:“银姑娘,你同音希说下话罢,我困乏得很,就先回房了。”
说着,庄娘还有模有样的捂着嘴打了个呵欠,就这么迈着轻巧的步子出了门。
银狼愣愣的望着庄娘离去的背影,感受着身侧分毫未移的紧迫视线,内心滴血。
早知今日,当年就不该救这小皇帝。
潇音希瞧着银狼那副窘迫的模样,纤眉一挑,柔柔的笑了,道:“前几日,受银姑娘关照了,我还未道过谢呢。”
我没有关照你,你不用道谢了,让我走就好。
银狼做贼心虚的掀了掀眸子,瞥了眼潇音希,望见她那笑眯眯的模样,更是揪了揪心。
今日,本狼怕是,难逃一劫了。
银狼忽的叹了口气,终是转过身直视了潇音希,她皱了皱眉,欲言又止得诺诺开了口:“随我去后院。”
潇音希看着她这副如同要去赴死一般壮烈的神情,不由得又是一笑,颔首应了,随着银狼出了大堂。
一路二人均是沉默不语,银狼想着要如何解释自己的身份,而潇音希则是想着这人要如何向她解释。
虽是沉默,思索的事倒是相差无几。
到了空旷的后院,银狼忽的似是下了决心一般,转过身正经的看向潇音希,这副难得严肃的模样,倒是看得后者都愣了神。
“二十年前救下你的,是我。”银狼忽的沉声说道,言罢,下一刻那身子便是一晃,人形不再,一匹鎏银威严的高傲巨狼就这么出现在了潇音希面前。
她一双鎏银的眸子幽幽的泛着光,一身仿佛泛着光的洁白毛发随风微微浮动,那威严孤傲的模样,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