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心里是怎样的想法,只呆呆的看着季望舒一步一步前行至最前面一位病得最严重的大爷身边,看着郡主蹲下身子,一点都不嫌弃的将尊贵的手搭在那大爷的手腕上为大爷把脉。
能让郡主不惜纡尊降贵的来这病舍,还冒着染上疫病的风险为他们把脉,他们何德何能啊!
一时间,看着那蹲着身子为张大爷把脉的小郡主,病舍的人,都默默的流了眼泪。
为张大爷把完脉后,季望舒皱了眉头,又行至睡在张大爷对面的李大叔身边,同样蹲下身子,为李大叔把脉,李大叔流着泪看着郡主雪白的手指一点都不嫌弃的搭在他手腕上,这辈子他算没白活,能有郡主亲自为他把脉,就算死,也值了!
“这位大叔,你能告诉我,你染上疫病之后,最开初有什么状状吗?”把完脉松完手,季望舒看着那流着泪的大叔问。
一脸激动的李大叔开始回想,然后才道,“郡主,一开始染上疫病并不会太明显,只是浑身没有力气会拉肚子,再过几天,才会觉得整个身一会冷一会热的,到了那时,俺才知道俺染了疫病。”
忽冷忽热啊,季望舒皱着的眉头稍松,又转了身子去给睡在李大叔前面的吴大叔边上,同样蹲下身子把脉,把完脉之后松了手,问道,“这位大叔,你初染上疫病时的症状,是不是和刚刚这位大叔所说一致?”
吴大叔轻轻点头,“郡主说的没错,的确一样。”
“那现在呢?”季望舒又问道。
吴大叔喘了口气道,“出会很多很多汗,出了汗之后,整个人就轻松很多。”
季望舒的脸色因着他这一句话沉了下来,目带怜悯地看了吴大叔一眼,起了身,看着躺在棉被上的众百姓道,“各位乡亲,朝廷知晓青州疫情严重,所以派谴了本郡主和星云大师以及十位太医前来赤庄,虽本郡主不能保证能马上研制出治疗疫病的药方,但本郡主向各位乡亲们保证,疫病一日不除,本郡主一日不离开赤庄。”
她这般一说,躺在床上的百姓们纷纷挣扎着起了身,“谢谢郡主。”
不管郡主能不能医好他们,可郡主这份真诚对待他们的心,不是假的,他们看得出来。
由病舍走出来后,等在原地的师湛拎着一个大洒坛子走过来道,“郡主,请洗手。”
他虽没进去,但却亲眼看到季望舒一点防护都没做,就亲自为那些病重的百姓把脉,所以他便命官兵寻了这坛最烈的酒过来,酒能消毒,他是知道的。
季望舒也没推让,将手放进师湛边上站着的官兵手中端着的木盆里,师湛就拎着酒坛子将洒水倒在她手背,尔后又停下,季望舒会意翻过手心,师湛就将酒水又倒在她手心,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季望舒淡淡道,“可以了。”
师湛收回酒坛子,白芍上前拿帕子将季望舒手上的酒水擦拭干净。
“梁大夫,你可要去看看你女儿和外孙?”季望舒看着梁大夫问。
梁大夫欣然点头,一行人就往另一间病舍行去。
这间病舍里,安置的都是妇儒,梁大夫的女儿一看到自个父亲,就挣扎着起了身,“爹,您怎么又来了。”
这里住的可都是染上了疫病的人,爹爹还来这么勤,她真是担忧之极,若是爹爹因此而染上疫病,她有何面目去见死去的娘?
“英儿,爹来看看你,英儿,朝廷派了郡主和太医们过来医治疫病,你可要好好撑着,知道了吗?”梁大夫看着女儿和外孙消瘦的脸,这心里就是难过不已。
一听朝廷派了郡主和太医们过来,病舍里的妇儒们皆望了过来,在看清季望舒只是个小姑娘后,妇人们就不由有些失望,这郡主这么小,她懂医术吗?
季望舒只淡淡看着梁英和她身畔那小小的孩童。
这小小的孩童正好奇的看着她,见她看过来,小孩童脸上就起了一丝红,他拉拉梁英的衣袖道,“娘亲,这位姐姐,长得好漂亮,姐姐也和虎儿一样,生了病所以才来这里吗?”
梁英忙捂住他的嘴,看着季望舒惶然道,“郡主,虎儿小,您莫要生气。”
季望舒缓缓摇头,“虎儿他病了多久了?”
梁英脸上就有了一丝悲痛,“民妇得病之前,虎儿还好端端的,一点征兆都没有,民妇染上疫病之后,我那婆婆和夫君,就非说虎儿也得了病,生生把没病的虎儿也送了进来,民妇怎么说都没人信,虎儿进了这病舍之后,隔了两天就染了疫病,都是我这当娘的不好,害了他。”
梁大夫顿时愣住了,他不敢相信地看着自个默默流泪的女儿,呐呐地问,“英儿,这些,你怎么都没和为父说?”
梁英拭了一把泪水,无可奈何地看着自个父亲,“爹,虎儿被送进来后,女儿便想寻您,可是我那婆婆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生生断了女儿给您的书信,等女儿能看到您时,虎儿他已经染上了疫病,我便是告诉您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