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气息的滋养之下，迅速恢复生机，无数个密密麻麻的出血点，也迅速弥合。

叶长生沉浸在清凉之中，索性盘膝而坐，朗声道：“晚辈外出试炼之前，曾经拜会过胖大士，从他那里得到了一些指点。在试炼的途中，又发生了一些事。”

“桃林镇的兵器店，我有意将一把瑕疵之剑买下，不想有人夺了这把剑，却也夺了他自己的性命。”

“小饭馆，我见捕蛇人大难临头，便帮他改造蛇叉，消弭祸端。有人因我而死，有人因我而生。”

“黑暗沼泽，我遇黑妖狼，正待杀之，却止了杀念。狼妻狼崽污泥加身，藏于沼泽深处，瑟瑟哭泣，无数野兽毒虫惶恐惊怖，福祸系于黑妖狼一身。”

“黑风岭桃源村，村民善养龙鹰，却自食恶果。龙鹰以神灵之姿，盘剥村民三百余年，村民与我共屠之。有兽因我而生，有兽因我而死。”

四大高僧盘膝而坐，倾耳倾听，陷入沉思。

人之修行，在于养心，在于护念，叶长生是这么做的。

他在路上所遇之事，所感之念，所发之情，普通至极，却又不普通。

一死一生，一生一死，

意有所止，意犹未尽。

正是这普通与不普通，尽与未尽，交织出人间大道，天地至理。

“龙鹰殒命之时，口吐人言，曰：揭谛，菩提萨摩诃。”

长生目光深邃，继续道：“我以经文超度龙鹰，忽想起自己幼年流离，十二岁双亲惨死，从此病痛缠身，不得解脱。长辈伪我以善，爱人欺我以情，杀我至亲，谋我家业，又欲置我于死地！”

“我一路走来，阴谋诡计，血雨腥风，幻灭无常，浮光掠影。何为初心，何又为彼岸？我只恨不能时光倒转，重回赤子之时。便是在这纷念之中，空灵渐至，窥得我相。”

余音回荡在密室之中，长生的白发迅速变黑，变回到十二岁的孩童模样。

孩子的眼中，却是抹不掉的惆怅与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