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嘉靖极有可能在回去以后……没有再与谁在一起过。
虞璁在猜到这一点的时候,有些愕然。
对于他而言,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同性恋与异性恋,一切只是两个灵魂相爱而已。
他自己不碰女人,也仅仅是因为他更喜欢男人的深沉持重,以及男人特有的侵略感。
就像对他自己而言,食物没有什么垃圾和营养之分,只是每个人有自己的偏好而已。
他并不觉得,朱厚熜或者说任何人,能够耐得住皇宫里寂寥的长夜,以及高处不胜寒的人生。
哪怕没有实质上见过这个人一面,他也自己做了十五年的皇帝。
在龙椅上坐的越久,越想要下来走一走。
“有没有可能,只是没有怀上呢?”陆炳低声问道。
“不太可能。”
虞璁做了几个月的咸鱼,如今在进入皇宫的这一刻,许多思绪开始自动的引导他往下走。
“他可能,是看到了我的继承人选拔计划。”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沈如婉当时是和自己一起完成这份计划的。
如果朱厚熜爱上了其他人,和她有了多的子嗣,整个计划都会被全盘打乱。
这种事情,在历史上不是没有发生过。
虞璁的神色越来越愕然,几乎说不出话来。
康熙,乾隆,那个已经消失的朝代里,曾经有过太多类似的例子。
朱厚熜他难道是为了整个大明格局的稳定,放弃了自己的感情生活,就一个人孤独终老了吗。
还是说,刚好他爱的那个女子,就没有生育能力?
不,后者的可能性简直是万分之一。
太医院在自己的管理下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怎么可能还调理不好哪个女人的身子——除非那是个石女,又或者根本就不愿意被治疗。
不不不,根本不可能。
谁不想为万人之上的天子诞育子嗣,根本没有这种可能。
虽然一切都说起来轻巧,何况成果斐然,辉煌的可以写几百部英雄史诗。
可是虞璁最清楚这十五年的岁月,他自己是怎样过来的。
最爱的人在奔波操劳,最亲近的人在餐风露宿,相见时难别亦难,自己的时间永远都属于这个国家。
哪怕是深夜了,只要出事,也要会见臣子,也要去鞠躬尽瘁的收拾所有的烂摊子。
起始期和发展期,都一样的疲劳心酸,只是一切都不显于人前而已。
这个国家能有今天的样子,怎么可能和过去那一段被改写的历史有关系。
虞璁他是第一个起跑的人,在许久之后,也终于精疲力尽。
而朱厚熜,他接过了那接力棒,用更快的速度跑了下去。
所以,他终究也选择了牺牲自己吗。
他晃了晃脑袋,只觉得自己又凭空脑补了许多有的没的,干咳一声道:“这张拍的不咋地。”
陆炳还在看那合照,忽然开口道:“这合照上,没有我。”
“对。”
因为你就在我身边啊笨蛋。
虞璁翻出手机百度了一下,忽然咦了一声。
“历史上,还是有你的名字哎。”
陆炳凑了过来,跟他一起看全息投影的各种资料。
——一切都在。
居然一切都在。
虞璁在这一刻才被真正震惊到大脑一片空白。
有关陆炳的政绩,从早年折节保护士大夫,到出征奇袭蒙古,到河套以及朝鲜的种种,居然全部都被清清楚楚的记录了下来。
他不再是明史上那个被赞誉许多却终究被划在奸臣一派的人物,反而名字响彻历史,在拥有三公兼任三孤这无双名号的同时,还在北京郊区拥有一个独属的陆氏祠堂,供后人观瞻雕像追思,一直被保护到了现在。
朱厚熜,他真的什么都知道。
而且在不曾承诺的情况下,他把虞璁最挂念的两个东西,全都保护了起来。
那没有发展完毕的大明朝,还有那不知所终的陆炳的身后事。
虞璁甚至以为,在他发现自己和陆炳乱来之后,有关他的事情都会被抹黑和羞辱,毕竟朱厚熜是个纯直男啊。
可是——他居然懂这些。
他懂陆炳和自己的生死之交,也懂从往的一切。
如果不能理解,根本不可能做出如此多的追封和保护。
就连平湖陆家也得到了丰厚的赏赐,家族发扬光大至今。
虞璁之前一直不敢查自己爱人在历史上的名声,他怕看到太多往心里捅刀子的东西,再为这些已经无法更改的东西难受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