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
记忆中的前世,于此刻的情景重合。孔志斌那一刻手开始发抖,太阳穴感觉发麻,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木然地看着陈茉茉优雅的表演一个才华横溢的成功女人。
孔志斌僵坐到音乐会结束,他坐在角落,眼睛紧盯着台上的陈茉茉,真不知道这女人为什么还要回来,他已经尽量忘掉了。
音乐会结束,陈茉茉捧着鲜花,下台走到朋友们之间优雅地浅笑答谢。她走到孔志斌跟前地时候,孔志斌站了起来,看着她。
“陈白瑜,你改了这个名字,有趣。”孔志斌一字一字地品味着这个名字,白瑜,这女人居然给自己改了这么个名字,她真的以为,做过婊.子之后,还能把自己洗脱清白?
“志斌啊,你们……认识?”旁边拉着孔志斌一起来的朋友问。
“认识的。”孔志斌说,“渊源还挺深呢,是不是啊,陈茉茉?你的这些朋友都该知道,你当初插过队的吧?算起来,我们的渊源恐怕比在场的可都深呢。”
陈茉茉也是愣了足有十几秒钟,然后,一丝慌乱爬上她妆容精致地脸庞,很不自然地看了一眼四周,忽然张开双臂拥抱住孔志斌,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志斌,见到你真好,我等会儿专门来找你。”
孔志斌那一刻忽然有了游戏的心情。这个女人欠他的太多,直接导致了他这一生的悲剧命运,大庭广众下揭她老底,羞辱她一番,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志斌,原来你认识陈女士啊,哎呀你可真耐得住,我刚才拉你来你还不太想呢。”朋友在一旁说,“陈女士听说才刚回国不久,你们以前就认识的?”
“以前认识,许多年不见了。”陈茉茉再次抢着说,“志斌,见到老朋友真高兴,我们回头聊。”
孔志斌笑笑,没说话。
来宾散了之后,孔志斌留在了最后,他看着陈茉茉穿好大衣,抱着鲜花,先支走了身边的朋友,走到他跟前,似乎犹豫了一下说:“志斌,你现在还好吗?”
“还好,没死成。”孔志斌说,“太遗憾了,我当初因为流氓强.奸进了劳改队的,还以为会死在里头,谁知道老天有眼,姓王的自己进去了,我出来了。”
“志斌,我当时……也是被逼的,实在是被逼无奈了,我根本……不想害你的,都是姓王的逼我。”
孔志斌看着她,沉默不语。
“志斌,你现在干什么?怎么会在北京?”
“我在这边炒房子。”孔志斌笑,前所未有的得意和炫耀,“你知道三环以内我有多少处房产吗?你说……我应该怎么招待老朋友?”
“孔志斌,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心里也不好受,但我真的是被逼无奈的,那个年代,我一个弱女子,姓王的说,我要是不听他的,他就弄死我。”陈茉茉深呼吸,慢慢地说,“孔志斌,你我现在都是有身份的人,折腾不起,就算你要报复我,无非是让我名誉扫地,我大可以一张机票回美国去,根本没人会知道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而且单凭你一面之词,又有谁会相信呢?我完全可以否认,对你也是影响不好。”
“志斌,我心里,本来对你全都是愧疚,虽然我也是被逼无奈,可到底与我有关……回国之前我还在想,要是还能再见到你,我很想好好跟你说声抱歉,想补偿你,毕竟我当时也是真心爱你的,只是我身不由己,错的是那个年代,我应该也是受害者。”
“嗯,受害者,你是无辜的。”孔志斌说,“那我是活该了?”
孔志斌回去之后,通过朋友旁敲侧击调查了陈茉茉一下,这个女人似乎把自己包装得很成功很光鲜,可光鲜背后却分明透着沧桑和某种寒酸,一个女人,独自偷渡香港后在迁到美国,恰恰又是陈茉茉这种人,孔志斌几乎能够想像出她会经历的一切。
不报复,就不是孔志斌了。于是孔志斌给陈茉茉打了电话,跟她说,既然你当初真心爱我,不如来陪陪我吧,也许我就原谅你了。
事情开始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孔志斌带着一种愤恨,一种游戏心态,开始玩弄这个女人,用一个男人所能想到的,对女人最羞辱的方式。然后,孔志斌琢磨着,要怎么慢慢报复这个女人,让她悔不当初。
而陈茉茉却似乎真的想要补偿似的,竟一直跟在孔志斌身边陪伴了他好几个月,任由他为所欲为,直到某一天,当初拉着孔志斌去听音乐会的朋友跑来找孔志斌,跟他说起一件事。
“陈白瑜那女人,怕是有病。我听跟她在美国呆过的另一个朋友说,这女人在美国私生活很乱,她在美国接触过艾滋病的男人,那个男的宣布确诊以后,她当时并没有查出来,怀疑潜伏感染的窗口期,在她美国原先的圈子里呆不下去了,才跑回国内来混,回国内无非是想趁着别人不知道,多混些钱,万一确诊发病也好有钱治病。”
孔志斌懵了半天之后,再次感叹自己的报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