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开口说道,“不要在屋里抽烟,我不喜欢烟味。”
声音虽淡,但意思却十分明确。
王亮拿着打火机的动作一僵,饶是他一向厚脸皮此刻也有些尴尬,半晌才有些讪讪的放下打火机。
“你这孩子这么不懂事!”郁文新碍于情面打圆场似的轻斥了句,实在心里狠狠把女儿夸赞了一番,又对王亮道,“你吃草莓,这是今天晚上刚摘来的。”把一旁装草莓的盘子推了过来。
王亮也没客气,笑着捏起一颗送到嘴里,羡慕道,“真甜,表姐夫你这两大棚今年收入可少不了。”嘴里的咽下去,又抬手拿了一颗,不甘道,“你说我祖上咋就没给我留点好东西呢!”
这种酸溜溜的话郁文新不知道听了多少回了,只得尬笑道,“你爸也挺能干的。”
王亮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能干啥啊,穷的连顿肉都吃不起。还是表姐夫你啊,有眼光,当初那么多人都笑话我表姐家没个兄弟日子过得好不了,现在你再看,谁能比你家有钱。”
在农村,没有男孩那就是绝户,金家就两个女儿,小的那个还早早没了,这样的人家在村里是最没地位,最让人看不上的,可哪想到啊,人家家底厚着呢,给留下了这么多东西,现在到好,都便宜姓郁的这个外姓人了,王亮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他祖上八辈子贫农,这种留财宝的好事是不用想了,他要是也找个有钱的媳妇就好了。
这样想着他心里不由一动,抬眼仔细打量起坐在那儿表情淡淡吃饭的郁家丫头,这模样似乎长开了,可跟小时候畏缩怯懦阴沉内向的模样大不相同了,他认识的女的竟没那么个比得上她的,想到郁家现在的条件,他心里火热起来,笑道,“颜颜可是长大了,比以前漂亮多了也爱说话了,在学校有人欺负你没,有啥事跟表叔说,表叔替你收拾他们。”
“都是学生哪有人欺负她啊!”金秀不喜欢他的眼神,见女儿不说话替她答道。
王亮笑了下,忽地问,“在学校搞对象没?”
夫妻两个同时皱眉,金秀道,“搞啥对象,她还小呢,还上学呢!”
王亮把没抽的烟夹在耳上,“颜颜今年得有十八了吧,也不小了,再不着急,好小伙都被人挑没了,哈哈!”
“孩子还小呢,别和她说这个。”郁文新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
当父母的,尤其是有女儿的父母,都不喜欢别人拿自己的女儿开玩笑,所以好脾气如郁家夫妻此刻也不由有些恼了。
王亮也是有些眼力劲儿的,见夫妻两人的表情真有些生气了,于是又笑着扯开话题。
郁佑颜在一旁坐着没应声,听着这人天南地北的海吹,一会儿渐渐也听出了一些门道。
冬天天冷,城市里的人就不说了,那是要一年四季上班的,却说村里人则不同,累了一秋终于闲下来了,这一闲就得想招子打法时间。
农村的娱乐就那么两样,除了打牌就是打麻将,四人一桌,一组就凑成一局,当然,一般人都是小打小闹的玩,就是图个乐呵,但这中间也有把这个当事业的,尤其是那些二十多岁,没成家没立业又好吃懒做的,一股脑的想靠着赌博发家致富。
王亮就是其中一员,好的时候,一天赢的钱够城里人一个月工资的,输的时候,连家里买盐的钱都没有。
郁文新这个‘衣锦还乡’从井里发现金子又盖了新房弄起大棚的有钱人,自然是他们的目标,不过郁文新是过过苦日子的人,知道赌博那东西一但陷进去就不好□□。现在妻子怀孕,家里的条件越来越好,他是多想不开才要去赌,所以即便被别人撺掇了好几次也没往上凑过。
王亮很是‘勾引’了他一段时间,见不论怎么诱惑激将他都不上套,心里也有些无奈,这不实在没办法,只得改换思路。
絮絮叨叨了一会儿,终于说出了他今天过来的目的——借钱。
郁文新和金秀一点都没觉得意外。
从心里说,这钱他们是绝对不想借的,如果真是什么救急救命的事也就罢了,就是没钱还得想法给凑凑呢!
可一个拿赌当事儿干的人谁敢借钱给他?不说那借出去的钱是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就是他借了又还了,可是这事开了头就没个完,日后没钱还是不得来借,一般人哪受得了这个?
可还是那个问题,怎么拒绝?
他们家从井里发现的金子不少,加上最近大棚也开始有了收入,要拿手里没钱当借口,估计也没人信。直接拒绝吧,要是旁人也就算了,顶多背后骂他们两口子几句小气,日后不再来往。可这赌博的人,要是赌红了眼那真是啥事都干的出来,那是房子媳妇都敢往里压的主,他们这不借钱的不得被记恨上?所以怎么拒绝又让他不记仇不仅是个问题还是个难题。
王亮当然知道自己名声不好,轻易不能取信于人,于是垂下眼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伤感道,“我也这么大岁数了,天天这么混也不是个事,所以打算着花钱买个车,我这认识的朋友也多,经常这儿那儿的组个局玩玩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