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应该也被拍进去了。”
江涞凑近她耳边小声道,“我当时哭不出来,怕被人看穿,所以一直低着头说的。”
说完,她又揶揄道,“班长你可真厉害,演得和真的似的,看得我旁边一个大妈都哭了。对了,他小时候真有那么惨吗?我怎么不知道?”
郁佑颜摇摇头道,“我说的那些自然是随口编的,但他的生活应该也不比我编的那些轻松吧,没爸,他妈又那样,还不得小小年纪就立起来,不然你以为他打架的本事是怎么来的?”
江涞认同的点点头,“也对。”
郁佑颜也不甘示弱的调侃道,“你怎么会哭不出来,当时在车上时不是都急得哭了吗?”
江涞辩解道,“我在车上时是很着急啊,可是知道他没事我就哭不出来了,只有生气,你说这家伙平时一副精明样,关键时刻怎么会这么蠢啊!提醒过他了他还是被人弄睡带走。”
郁佑颜看了一眼蹲在病房门口不远处,一脸茫然眼神空洞的女人,轻喃道,“谁又会防备自己最亲近的人呢!”
江涞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你当时‘晕倒’在病房里不知道,她想去看、那个人被向家人推搡出来,言语之间也很不客气,说如果她不能说服向予签字同意做手术,就永远别想见那个人,当时她蹲在门口哭得凄惨又可怜。”
郁佑颜并不意外,但凡那个男人哪怕有一点良心也不会二十年对他们母子不闻不问,可悲的是,二十年的时间还没让她认清楚这个事实,也不知道这一次,她会如何选择。
“班长,你说这是爱情吗?”江涞突然问道,“曾经看书里奋不顾身的爱情我觉得很感动,可是现实里,如果真的有人为了爱情不惜抛弃亲情背叛家人却让我觉得很可怕。”因为这是何等的自私啊!
“真正的感情……应该让人越变越好吧,那些把人折磨的失去自我和尊严的爱情,不要也罢。”郁佑颜看着那被所谓的爱情折磨的形销骨立毫无神彩的女人轻声说道。
两人站在门口说话的模样终于引起了她的注意。
楚玉香扶着墙壁有些艰难的站起来,慢慢偻着腰走到两人面前,嗫嚅道,“…予儿醒了吗?”
郁佑颜看着她面色惨白衣衫单薄的模样,真不知该恨她还是该可怜她,到底念在她还记着儿子的份上,就道,“醒了。”
楚玉香看着两人冷淡的表情踌躇着走到门前,伸出去的手久久没有推开那扇门。
“你们觉得…我错了吗?”她垂下手,问道。
“阿姨不觉得自己错了吗?”江涞反问。
楚玉香因她尖锐冷厉的语气而瑟缩了一下,许久眼中落下两行清泪,“…可如果予儿不救他,他就活不成了啊?”
“阿姨何不这样想,”郁佑颜看着她,“但凡当初他对向予有一点为父之心,念你一点夫妻之情他今天也不会得这种病,这不正应了那句话,天理昭昭,因果不爽吗?”
“没错。”向予开门走出来,不知道这片刻时间他是如何归整自己的情绪,他的眼眶没红,表情也甚是平静,好像事件的主角不是他一样。
看着哭成泪人的母亲他淡淡说道,“这就是报应,当初他抛弃我们母子二人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楚玉香闻言摇摇欲坠,看着儿子冷酷的模样哭求道,“予儿,难道他真有个万一你就高兴了吗?不会的,你会一辈子背负着害死父亲的罪名,可是如果你救他,那不是皆大欢喜吗?我们一家人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向予静静看着执迷不悟的母亲,“从他计划用欺骗的手段把我弄来京城为他换肾开始,我就一点也不欠他了。”
看着母亲痛苦摇头不能接受的模样,他又说:“你看,我明明已经被拉上手术台画好了线,马上就要下刀子,却还是被我的朋友救下来,这说明老天都觉得我不应该救他。”
郁佑颜看着他这副决绝的模样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真的怕他被自己的良心或外人的道德言语所绑架去救那个男人。
“有警察和记者过来了。”站在拐角处的江涞缩回身子飞快说道。
郁佑颜想起他们还没有统一说辞,忙拉着向予进了病房。
江涞也忙跟进去关好了房门。
楚玉香怔怔站在楼道里,只觉得这个冬天无比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