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rè)闹的几条主要航线上,商船已经开始明显减少,最新的消息是,因为商人要求抬高运输价格,连战场的补给都受到了影响。
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如此才大规模传染病疫(情qíng)的人们这时才从对病(情qíng)本(身shēn)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场疫病已经开始深入影响到了整个社会的正常运作,而王国和教会的应对却显得如此仓促、滞后。
这个时候就显出,在以霍华德家为中心的附近一片土地上,仍能保持和平时似乎没有太大变化的氛围和秩序有多么难得了。
“……是的,亲(爱ài)的海伦娜,你简直不敢想象伦敦现在有多么可怕,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人们这么惊慌失措、又这么粗鲁和冷漠!”
克拉贝尔就坐在海伦娜另一边,她的双手紧紧拉住海伦娜的手,眼中闪动着水光,“我们一家人、还有亲(爱ài)的姨妈、姨父一家人不知道有多么感激前来帮助我们的奥古斯汀先生,没有他我们可能已经撑不下去了!”
海伦娜分出一只被她握住的手,拍着她的肩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还记得中学时代经历的那场疫(情qíng),在那种极端(情qíng)况下,无论是人(性xìng)还是社会运作,受到的冲击都足以震撼每一个人。
范妮和她们的父母为此也再一次感谢海因茨,而稍稍镇定下来的克拉贝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望着海因茨的目光灼(热rè)。
深夜的晚餐结束后,男士们还有话题想要继续交谈,就一起去了书房,想到菲茨威廉明天很可能就要直接去南安普顿,海伦娜很想跟他单独相处一会,但也只好在他的目光安抚下无奈的回了房间。
睡得很不踏实的一夜过去,海伦娜早早醒来,有种想要不礼貌的直接去敲菲茨威廉房门的冲动,却听说特使先生和霍华德父子俩还在书房里,三位先生都是一夜未眠。
她想了想,让厨房准备点新鲜的食物,打算去书房看看,还没等到厨娘准备好,门廊那里就传来了什么声音,出于特殊时期的敏感心理,海伦娜立刻走出去查看,刚到大厅,菲茨威廉也从另一边书房所在的走廊大步走了出来。
海伦娜担心的望向他,菲茨威廉的目光也立刻落在她脸上,走近了,顺手拿起她的一只手,在下巴上蹭了蹭。
手背被胡子茬刮得痒痒的,像一头大狮子在撒(娇jiāo)。
海伦娜的心也软软的、痒痒的,举起另一只手想摸他低头靠近下来的脸颊,但是门廊那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紧张的声音:“……最好不要让他进屋子,奥斯汀牧师也是这么说的……”
海伦娜和菲茨威廉对视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门廊下的草地上站着一个男人和一个男孩,男人是最近才组织起来的本地巡逻队的成员,男孩看上去也就十三四岁,个子高瘦,短短不合(身shēn)的衣袖裤腿在清晨的风中晃((荡dàng)dàng),目光麻木而畏缩,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先生,小姐,”巡逻队员看上去很焦虑,一边说话一边捏手里的宽沿帽,“我早上逮到这孩子在镇上偷东西吃,他说他母亲生病快死了,他来给弟弟妹妹找东西吃,我立刻就找到了奥斯汀牧师,他急着赶去这孩子家——就是离镇后面几里地那片洼地住的可怜寡妇——”
海伦娜的心直往下沉,如果是住在洼地的那位寡妇的话,她有五个孩子。
她也是最近跟着牧师探访居民才知道那个地方的,那里远离大路,几座绵延起伏的小丘之间的洼地,长满了树木,平时光线不好,里面只住着几户人家,房屋也都很老旧,其中这位可怜的寡妇独自养活五个未成年的孩子,每星期都在教会领取救济食品。可是,海伦娜大约三天前还去过那边,并没有任何染病的迹象。
“……奥斯汀牧师检查了这孩子没生病,让我带着他来这里报信,但叮嘱不能让他进任何房屋……然后牧师就直接赶去病人家了。”
“给这孩子拿点食物,我们马上过去。”海伦娜匆匆上楼取来那个越来越重的医疗箱,顺便匆匆翻了一下笔记,去洼地确实是三天前的事(情qíng),据记录当时没有观察到有疾病传播的迹象,他们还叮嘱了那边的居民一些注意事项。
“我和你一起去。”海伦娜下楼后,菲茨威廉已经准备好出发了。
“你不需要陪同霍克先生准备启程吗?”
“无论如何也要早餐之后才启程,现在还来得及。”
想想海因茨和查理应该都还没起(床chuáng),海伦娜应该很高兴有菲茨威廉的陪伴才对,但刚才那孩子的话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他们赶到那里时,戴着在现在的人们看来有点可笑的白棉纱口罩的奥斯汀牧师在离屋子至少还有五十米的地方把他们拦了下来。
“不要靠近了,没用了。”牧师难得的严肃,语气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