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齿莹莹丹朱口,玉袖缓缓绕指柔。
灵根生,灵淑秀,灵花不语灵心留。
看官猜得没错,此女正是妙锦,此时正是垂髻年岁。
“你……你……”孙氏指着那孩子颜面,竟半晌说不出话来。然其心下却分明打那孩子面容上认出七分已故的贾氏神韵来。
妙清问:“姨娘,您怎么了?”
徐增寿见状,朝那孩子嚷道:“瞧你把我娘气的,还不快跪下!”
“增寿!不得无礼。你那公子之风都哪儿去了?”燕王妃压制道,转而又朝孙氏唤道:“姨娘……姨娘……?这孩子您可认得?”
孙氏经这一问,一时竟难作答,于是捂着胸口,硬下头皮,含泪说:“这孩子模样竟像我一个已故的妹妹……”
“姐姐,你可是被这丫头冲撞糊涂了?你就我一个弟弟,哪儿来的妹妹呀?”智聪插嘴道。
孙氏一时气恼,却信口胡诌:“你个琉璃脑袋,那会子还没你呢。”说着,便假惺惺地朝妙锦招呼,“孩子,快过来,让我好好瞧瞧。”
妙锦望她有些不知所以,抽冷子又闻蔓儿唤道:“还不快过来,我娘唤你呢。”
这档口,燕王妃又牵了妙锦手来,满目和气说:“这孩子倒真真生个脱俗的模样,索性就让姨娘瞧瞧。”
孙氏强忍了心头恐惧,俯下身来细瞧妙锦,竟又掉下泪珠来。
妙锦望她那般情态,缓缓从怀里摸出丝帕来,一面为其拭泪,一面安慰说:“夫人莫要难过。人死不能复生,如是夫人为此伤情,您那妹妹又岂会安心呢?”
听这一说,孙氏无言作答,只是一个劲儿地强从那面皮里挤出一堆苦笑来,并点头回应。
“这孩子真挺懂事。细瞧去,竟有两分二妹妹的神色呢。”燕王妃一面说着,一面朝妙清含笑看去。妙清听闻,竟也面露微霞,眼含笑眸与妙锦互望了一眼。
这会儿,燕王妃又搭着妙锦肩膀问:“可你刚刚为何那般莽撞?”
“我……”
她话未出口,就被智聪抢了话柄。只见他阴阳怪气地说:“这丫头时常偷溜进殿里来捣鬼。贫僧疑心她手脚不干净,于是便暗中盯着她。这不,正巧被我逮个正着。”他说着,便抖起了手中的包袱。
“智聪,休得胡说。锦儿不是那种孩子。”
智聪妇人一般,白他一眼,一通嘟哝:“你们都护着她。”
“智聪哥哥,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儿。”妙锦满眼委屈。
“那你说是怎样?”
“那包袱是我藏在大殿后头的。”
“你藏的?难不成是你打外头偷来的?”
“智聪!”慧聪顺手扯过那包袱,为妙锦开解,“这包袱确实是锦儿藏的,这事我早就知道。就连师傅也知道,只是大伙儿心照不暄罢了。”
智聪甩着两臂,直弄娇嗔气:“师兄,你在说什么呢?”
燕王妃早已瞧不惯她那般鬼态,打断那话,自问妙锦:“你叫锦儿是吗?”
妙锦点头,应了个“嗯”字。
“可是乳名儿?”
妙锦摇头:“不是的,姐姐。我的乳名叫妙锦,大伙都唤我锦儿。”
“妙锦?好名字。”燕王妃一面赞道,一面转向孙氏笑说,“可巧了,倒与我们姐妹几个对上字号了。”
孙氏听她一说,皮笑肉不笑,并有作答。妙清笑着点了头,辉祖、膺绪也都目露笑意。只有蔓儿抱起双臂,暗与那增寿不屑一顾地撇了嘴巴。
“那你可否说跟姐姐说说,你为何要在这里藏东西?”
“这……”妙锦迟疑着。
燕王妃笑说:“你可要如实作答,否则姐姐可不让你走。”
妙锦略有沉吟,又叹了一口气:“那好吧。我爹正在应天府学里服役,皇上下令十年之内,不准他出来,小女也只有每月十五才能跟娘去瞧他一眼。可是我总是忍不住想他,便想偷偷去看望。而那府学压根儿就不准女孩子进去……无奈我只好打扮成男孩模样,悄悄混进去了。”
“这么说,你这包袱里装的可是男孩衣装?”
妙锦点头:“不瞒姐姐,正是。”
“可你为何要将那衣物藏在这大殿里来?”
“是怕我娘亲发现,定会责罚我的。”
燕王妃点头:“原来如此。”
这时,只听徐增寿说:“哦……我想起来了,难不成那被皇上下令,禁足在应天府学的罪解元景清……就是你爹?”
孙氏听闻“景清”二字,竟忽地想起此前智聪对她说的那席话。
当时说:法师宗泐在五郎关外观音岩下捡了这孩子,随后送与了真宁一对名为景清的夫妇养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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