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仓镖局的地位, 在临阳逐步攀高。
特别是在陛下无意中说, 有些给远嫁戍州的公主送去的东西, 不想动用军队,索性就让万仓镖局来。
这种来自天子的肯定,更是让万仓镖局在百姓心中多了几分信赖感。
而万仓镖局也不是一把手全挑,在与其他镖局盟合后,制定了一系列的规章制度,把集中的镖单,按照最适合的发放下去,基本构成了一个完整的体系。
现在都知道,万仓镖局的局主贺兰叶,很少有外出走镖的时候,大多在临阳, 陪着‘外甥女’, 就连漠北, 这两年也不过只回去了一次,和那边司守府商议了什么,待不到一个月就匆匆又赶了回来。
这种情况下,贺兰家经常收到一些往日旧友的书信。
走镖认识的山头子, 看铺子的老伯伯这种还好, 特别是什么胭脂水粉铺的老板娘, 刺绣铺子的绣娘,都想念这个从来规矩礼待,约束手下的镖局局主, 得知这位君子的局主可能长期要留在临阳了,托人稍了些小玩意儿,带来了封书信,以表感谢和思慕。
这天柳倾和休沐,太阳正好,他躺在院子里的长凳上,巧巧挽着袖子,哼哧哼哧给他头发上浇水,认认真真给他洗头。
柳倾和悠哉悠哉,时不时故意逗逗小闺女,惹得小巧巧抬起小手,在他额头上留下了一个湿漉漉的巴掌印。
柳倾和笑得乐不可支,水都进了眼睛,还拖着长音逗巧巧。
“娘!”
小巧巧瘪着嘴,大眼睛一眨一眨,猛地看见不远处走近的身影,眼睛一亮,蹭的站起来朝贺兰叶跑过去。
贺兰叶被小女儿送上了两个湿漉漉的巴掌印。
她抱起小女儿,看了眼被晾在长凳上仰面躺着的柳倾和,笑问:“我们乖宝在给爹爹洗头?真厉害。”
“爹爹欺负人!”小巧巧肉嘟嘟的小手朝柳倾和一指,嘟着嘴控诉。
那边柳倾和还躺着,他头发半湿不干的浸在木盆中,侧眸笑着:“谁让我们小乖宝这么可爱。”
巧巧鼓起了脸。
贺兰叶揉了揉女儿脸,笑眯眯弯腰放下她,挽起袖子,把手中一叠信封交给巧巧:“娘去给你爹洗头,我们乖宝把这些,放到小几上,好么。”
“好!”巧巧接过一叠信封,手一抖没拿好撒了一地。
贺兰叶扭头看了眼,只笑着说:“乖宝自己捡起来。”
“好~”巧巧倒也乖,蹲下去一张张捡了起来,叠在手中。
她捡完了,举着其中一封翻来覆去看,嗅了嗅,好奇地扭头对那边的贺兰叶说道:“娘,这个好香!”
贺兰叶已经挽了袖子,用手试了试水温,大热的天水温还行,就浇在柳倾和头发上,帮他细细搓着发。
“什么香?”
她没有听清,抬眸看去。
只见巧巧抱着信封举着其中一封,哒哒跑过来,举到贺兰叶面前,兴冲冲道:“就是这个!好香啊!”
这些都是这一次镖局从漠北走镖时带过来的一些书信,都是给她的。她刚从前头收过来,还没有看都是些什么。
现在巧巧举着的,信封素雅,有勾花素描,行程过了一个月,香味不散,浅浅而隐约,存在感极强。
贺兰叶的目光看清了寄信人的名字,微微一怔。
而与此同时,柳倾和仰着下巴眯着眼,也把那寄信人的名字看了个清楚。
柳倾和鼻子哼了声,对巧巧道:“这个给爹爹。其他的你拿回房间去。”
“哦。”
好在巧巧还不认识这些字,抱着其他的就一蹦一跳进屋去了。
被留下的书信,握在柳倾和手中。
贺兰叶扫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给他洗着头发。他整天紧紧扎着髻,贺兰叶顺便给他揉了揉头皮,放松放松。
长长的头发拧了拧水,湿漉漉铺在背上,柳倾和也不在意衣服湿不湿,坐起身来,笑眯眯朝贺兰叶摇了摇手中书信:“这算是你老情儿寄来的相思信?”
只见这封精致的书信上,落款是邈离。
柳倾和记性很好,还记得当初贺兰叶曾经说过,那些漠北有名的花魁。这位邈离,就是其中一位。
贺兰叶白了他一眼:“如果她们是我老情儿,那齐世……齐洵,不也是你老情儿么。”
“大概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吧。”贺兰叶说着,洗了手接过书信,大大方方撕开来,摊开信纸,与柳倾和坐在长凳上一起看。
信纸上第一句,是吾念三郎亲启。
柳倾和默默看了她一眼。
贺兰叶很淡定:“她们都这样叫,正常,正常。”
信的开头,是一个寂寞妓子夜思情郎贺兰叶,不得安寐,捂面垂泪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