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静思斋中,睿王正坐于案前,盯着眼前书籍,却终神思不属。
眼睛,不由得瞟向案前砚台处,搁的一管狼豪上。
那是她送的礼物。虽不贵重,却在新年的第一日,给了他意外的惊喜。
他原以为,有了在王府那段与他不愉快的日子,商娇出了王府,只怕是再不想与他有所交集的。
可是,当过年时,她却给他送来了礼物。
还有那一纸窗花,那上面红彤彤的四个大字:万事顺意,竟是她亲手所剪。
竟还为此弄破了手……
今日看到她手上的伤口,虽已是小小的一道血疤,却当真令他心疼!
她心里,到底还是有他的吧?
她,还当他是朋友,是阿濬吧?
到底,他不能忘怀于她。
身为大魏的王爷,他从来都认为自己是冷静的,冷情的人。可……竟从何时开始,对这样一个民间的小女子,有了这样患得患失的情感?
想到此处,睿王眼里的幽光深了深。
不禁又思及今日商娇的突然出现,又匆匆地离去的场景。
思来想去,他甚不明其意。
连送个礼都悄无声息,怕他发觉的人……
又怎会突然想起要给他拜年,突然这么冒失地跑来王府,被王府侍卫逮住?
她,可是有什么事么?或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想来向他求助,却无法开口?
想来想去,他总是心神不宁。
抬头,他冲门外唤了一声:“刘恕,进来。”
侯在门外的刘恕听令,赶紧颠颠地跑了进来。“王爷,有何吩咐?”
“商娇今日前来王府,究竟所为何事,你可知晓?”睿王直接了当地问。
……
商娇郁郁地回到安宅时,安思予正在屋里整理明日年节后第一日上工的物什,见商娇面色凝重地进到自己房里,不由得有些惊诧。
“商娇,你回来了……”话音未落,却见商娇已转身关了房门,匆匆走到自己身边,拉了他的衣袖,沉声道:“安大哥,我有话要跟你说。”
安思予顿时觉得不妙。商娇带穆颜去西芳庵,他因是男子,恐有不便,是故没有一同前往。怎么时隔一日再见商娇,竟会是这样的神色?
“穆颜怎么了?你们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安思予急急询问。
商娇点点头,拉了他坐下,将这两日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告诉了安思予。
安思予再怎么也不会想到,仅仅一日的工夫,两个姑娘竟会遇到这么大的事情!惊吓之余,他抑下心中如火焚般的焦急,耐心地听着商娇始末述说了一遍,他反而沉静下来。
拍了拍商娇的手,他温和地安抚她道:“商娇,此事不能怪你。那胡沛华一心想让自己的妹妹如姑姑一般入宫争宠,以巩固家族长久以来的荣誉与地位,甚至于不顾妹妹的意愿,那发生这种事,也在情理意料之中。你求生心切,情急之下做此决定,也并无什么过错。”
商娇紧皱眉头点点头,安思予的话,让她心里的不安与罪恶顿减了许多。
“可是,穆颜姐姐如今被胡沛华所禁锢,说到底,这还是我的错。”这是她如今惟一的不能释怀。
安思予摇了摇头,沉声道:“你以为,没有你说出穆颜的事,穆颜便不会被胡沛华挑上了么?毕竟,那静玄师太也曾见过穆颜。胡沛华若当真想做出李代桃僵的事,便一定会想好退路。穆颜与胡沁华长相相似,也许倒还保全了西芳庵众人性命。不然,若胡沛华找的人与胡沁华并不相似,他为了保住这个秘密,会如何做?若静玄师太为了保住庵中所有人的性命,她又会如何做?”
商娇惊得跳起,忙用心捂住乱跳的心口,“你,你是说……如果不是因为穆颜与胡沁华长相相似,让胡沛华罢了手,他极有可能因为替代之人与其妹妹并不相似的原因,杀了庵中所有见过胡沁华模样的人灭口?而当真到了那时,静玄师太为保全庵里的人,也一定会出卖穆颜?”
安思予点点头。“所以,当你与穆颜前往西芳庵的那一刻,命运便已不可逆转了。穆颜……或许真如她自己所言,有向佛之心,却无向佛之命罢。”
“可是,”商娇被安思予这个结论所惊怔,犹自不信地挣扎,“胡沛华当真会为了灭口而杀害西芳庵中的人吗?那静德法师,可是他的亲姑姑,是先帝的妃子啊!”
安思予听罢,冷冷苦笑,“既是太妃,何以不住在宫内安心颐养天年,反倒要自请出家修行,过得如此清苦?一个早无权势的先帝后妃,不愿助自己一臂之力的姑姑,与一个可以带来家族升腾希望的傀儡相比,敦轻敦重?胡沛华会作何选择,无庸置疑。”
听完安思予的话,商娇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