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的长公主。
可谓这个太医心腹当的是,又当医又当士,处处费心。
伯钺的眉宇这才舒开,连带着眼里的戾气也无声息的退场。
他是真的疯了吗?
从而疯的破罐子破摔,仗剑杀到自己的朝臣面前。
这或许就是上天开的玩笑,将一堆成了精的全搅合在了一个锅子里,浑水之中,又有几个是真正简单的?
“朕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又如何对相国不敬,朕回过神时,只记得阿姐快没气了,然后被捆在这龙榻之上,紧接着,你来了。”
少年叹了口气,缓缓低沉的问道:“朕…是不是又犯疯病,杀了人?”
太医也跟着叹了叹气,大略提了提,后便离去找相国复命去了。
至于他会在相国做的一番戏相国是真信了还是假信了不重要,这个时机本就是一个能对傀儡皇帝百般容忍的非常时期,不外乎是一个文人墨客喜欢捣鼓的台阶问题,有人找来一个适当的台阶,自然有人愿意自行上下。
太医走后没多久,伯钺便合上眼,洋装熟睡,心中却不晓疲累百转千回。
他真的以为她过不了此劫。
那一瞬间他不是没有想过,想尽一切办法尽一切可能救回她的性命,甚至还有那个她曾用在自己身上的办法,他们身体流淌着一样的血,总归有可能救下她的!
可就是心软了。
莫明的心软了,那一瞬间他想起这些日子以来那令人仿佛能得到灵魂圈眷的温柔眼神,只一瞬间,他忽然觉得,或许,这个人,不该是陪他在地狱里束缚的苦命人。
对,她似乎早已从骨子里就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令他恨得发狂又爱得生疼的亲人,只在那一瞬间,心软了,忽然不想再折磨她了。
有个声音在心底回荡:这皇朝太过肮脏,还是放她自由罢!
于是乎,他真的试过放手。
什么都没有为她作为。
依照相党对他的了解,必定笃定长公主之死会令他发疯,会癫狂,所以,他肆无忌惮的成全了这些弄权者们心目中的理所当然。
甚至都想好了,这一次作疯后,该如何收场。
可她…还活着…竟然还活着。
俊颜眉上微微一皱,呼吸微微一紧,心里却反倒有个声音如释重负,释出一口气,似乎,扭曲他果然做不了一个善良的阿弟呢?
既然唯一一次的机会错过了,便再也不会有了,不会再有机会,逃离与背叛。
就如命中注定如天道所愿,一起绑在地狱里,谁也别想逃走……
相国亲临‘探病’,后帝获得许可能在内宫走动,刚一获赦,便亟不可待的直奔长公主而去,那是武安王庶长子与帝王第一次见面,正是夕阳西下,小帝王忙着不要命搁长公主那里输血,待御医再三阻劝表示长公主已经不再需要新鲜血液填充后,便晕沉沉地回了自己寝宫睡下,他与他之间的客套话,自然也留到了次日。
十四醒来时,伯钺正守在身旁,这多灾多难的皇帝似乎又消瘦了许多。
问了时间,才知道自己昏迷的时间并不算太久,也就两天,想来皇帝的消瘦并非这一两天的事,许是从她入狱起便寝食难安了。想想这种日子久了,患难苦友,人心肉长,自然,她想助他一臂之力的私心日益增长。
又想到昏死过去前那一幕,她不用问都能猜到那种情形,就是放在医学发达的后现代,也不见得能保住,哪怕她对这个借来的肉身附带的素未谋面的孩子,亦曾有过不舍,未免触碰小皇帝的逆鳞,所以她醒来以后,只字不提。
期间,她第一次会面了这场棋局里的贵人,有些令她惊异,此人似神君三分,这三分里有外貌亦有举止姿态,到底神君是上神,凡人里能有人外貌姿态合着似去三两分已是人间超凡,极为难得了。
“阿姐,他便是朕与阿姐提起的救命恩人,阿姐与朕的亲堂兄,伯施。”
伯施伯施,伯家人本不欲施舍名分的私生子,那个总叫武安王世子妒在心底的无双人儿。
“堂妹谢过堂兄的救命之恩。”
…
那一眼初见时的讶异与复杂虽然短暂,却分毫未差落入伯钺点墨的瞳子里,三个人的这次的会面,仔细都不是表面上看似那般省油的灯,皆各怀心思,命运的剧本终归拦不住剧情的崩坏,由此时起,将被加速崩离。
“仔细点!连轿都抬不稳,宫里没给你饭吃!”
一行太监拥着一顶无奇小轿快步穿梭道道宫门,途径一个拐角时有人踩了滑石不慎让轿晃了晃,便从里头传来男人恶狠狠地咒骂声,这声音在宫中从来如同一个噩梦,但凡是宫里头的人,一听到便能晓得里头是久违的尚书令!
在深宫里能大摇大摆架大驾进出的只有一人,是国相,这是他作为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