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养的长公主了。
这几日,相国每天清早还是惯例的主持朝政,直到宫里有消息递来说小皇帝醒了,相国那乌云盖顶的抑郁这才散开,从来不把皇帝放在眼底的权者,竟一时心情大好到亲自走了一趟,前来‘慰问’了,简直是让这几日对宫中不闻不问的态度在宫人内心深处更上一层楼:论皇室的重要性。
蠢的会想着推翻以前天真的想法,相国并不是要自己当皇帝,皇帝还是皇帝,或许有一天皇帝会接手一切的一切,毕竟从前的天(尚书令)莫名其妙就告病家养可是有一阵了。
聪明的回想着这或许会成为一个契机,一个改变如今状况搏一搏说不得能博得大富贵的转折?
当然,想不等于要做,这宫里头只有蠢到不要命的才会想什么做什么,但念头这种东西,一旦有了模糊的轮廓,勾勒那仅仅是时间问题,在这个一直被狠狠打压的深宫中,看不到希望的人才会麻木不仁,一旦看到光,黑夜还会那么纯粹么?
伯钺醒来时,并不算得是清醒的。
因为不清醒,所以他会问:“长公主还未归来?”
便是长公主坐在那头给了他答案他也是迷迷糊糊不知的,醒了没片刻又沉沉睡去,睡去还低低呓着:“母妃先回去罢…朕…还不能死。”
又喂过了药,再客套的应付了前来探望的相国,十四这才全然放下心来,终于能出了趟宫门,回了长公主府。
因着这一月的阴雨,外头想入京的都不便往来,公主府外那些个盯梢的也就早各回各家去了,没了时时刻刻盯着人的多双眼睛,长公主这才打算去见一见执金吾之子,不料管事却与她说,不日前执金吾乘夜来了一趟,把儿子给带走了。
倒是没叫多余的人碰见,那孩子与管家住在一块,见证人自然也就只有管家一个了。
毕竟是思子心切,这也怪不得人沉不住气,毕竟府邸外那些盯梢只怕才一撤去,做父亲的就动了心思了罢。
“那孩子可落下什么隐疾?”
“这个…大夫说小公子受了较大的刺激,虽说身体倒是养好了大半,却独独不能与人接触,旁人根本碰不得他,是落了心病了。那一日执金吾来接小公子时,才一碰着手便犯恐了,连亲爹都惧,这病怕也治不了了,唉!”
“这么严重?”十四脚上的动作顿了顿,恰恰停在了院门口。
管事的摇摇头,倍是无奈:“执金吾知道小公子的心疾,当时气得两眼通红,那血丝蹭地就窜上了白珠,倒是没为难奴才,看得出执金吾心底还是知道长公主的好的。只是每每想想那一日光景,奴才总是担忧,执金吾会一时冲动,做下点什么冲动的事来。”
“这一点不用担心,他若是要冲动做什么,也早做了。”十四双眸藏事,再次迈开步子,管事随来,走了几步她又道:“这一月来京中可有什么大事?”
管事当即一一数出。
直到那两件事都对上号了,十四也步行到自己主屋门前,便支退了老太监,在屋里沉思了半饷,这才自己研磨提笔又书写了点东西…
本来,若是皇帝没出事,她在府邸里蹲一蹲,自然有那执金吾会自动前来主动替她办事,只如今伯钺的状况她总不大放心,这公主府自然是不能长住了。
如今宫里头又暂时没有她的人,她要照顾伯钺,自然也不能耽搁了要办的事,总得为此频频进出,这一进一出,总归是引人注意,许多事也就办起来也就不那么利索了,到底麻烦了不少。又加上这一场月余的异雨,很多事原本敲定的计划都不得不打乱了重新整理,想到这,一双眼更微沉了点。
世常言,计划不如变化,现在的她,只需要确认另外两人的态度,才能继续编织这张网…
南方来报,说是月旱又逢地动,灾上乘灾,朝廷迟迟不给予救急,已有一窝又一窝的反寇略成气候了。
这一事在朝堂上被相国就这么压了下去,成了并非耽误之急的次要,气得非相国党那几多臣子是吹胡子瞪眼儿,竟有人一怒之下告到正巧出宫的长公主驾前。
彼时,众臣子刚下朝政,相国的宝马大驾刚刚从避让在一旁静候的长公主驾前开了过去,相国党还成片扎堆在外,那臣子便一副死谏的老泪纵横跪趴在了公主驾前,嗷嗷着:“南方重灾乃国之大事,还望公主殿下替微臣将奏折递上天听啊!”
这不是气糊涂了么?
文武百官谁不知道,当今皇帝根本是个做不得主的,更何况据说陛下身体抱恙已好一阵没见人来朝了。
相党在一旁窃笑这蠢臣,却不料那车帘撩开,长公主伯姒竟有胆亲身上前接下这份相国狠狠摔在殿上执意驳回的奏折,那东西并不仅仅是相国的执傲,那可是相国的野心,一个胆大妄为的野心,这一点在场的有半数是知情的,也包括这位长公主。
见她将人扶起,只听她问:“南方重灾一事本宫早先也有所耳闻,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