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难得神情上有了变化。
出于良好的教养,小子洛图并没有在这节骨眼上没完没了的催促,只静静等候。
少时,才听桃花妖道:“那魔头并未出逃,他是同我们一并掉进来的。”
这一句话,或多或少安抚了一颗忽上忽下的少年侠心。
“这么说来,皖悦道友亦被困在这魔窟之中…”
桃花妖不再搭理他,自顾自的又变回了那尊或雕塑。
偶尔,能听到自那光圈中散开的少年声音:
“方才出去的那位前辈…是妖修?”之前桃花妖曾对十四说过‘动物的直觉’,这个不难猜,猜不出来才是真奇葩了。
…
“前辈可知道上行宫?”
…
“不知道皖悦道友此时可还好…”这魔窟委实不是个什么好地方。
…
一个时辰后,那里头少年的声音似有些狼狈的气急败坏!
“前辈这般拘着洛图,倘若真纵那魔头逃出生天……(激昂台词此间略-,-)!”
…
任他说,那尊活雕像却是不知魂归何处,倘若不是稍稍动一动便被长绫收紧了紧束缚,只怕真要叫人怀疑这是个活死人了。
渐渐地,圈内那唱独角戏的人也不再说话,半多原因是给折腾的没了力气,故而,圈里头静地只剩下洛图小子瘫地上直喘的生气,整个人,被捆得跟个粽子似的,动弹不得!
就当这份死寂能让人昏昏沉沉之时,红裳释出一口气,似如释重负,轻道:“终于清静了。”
他将术法一撤,面前那一堵灵墙瞬时化开,呈现出破阵以后面前的真实景物:
潮湿的山洞辽而广,顶上倒垂着石笋、石柱、石花各样的天然溶石,上头正慢慢的凝聚着水珠,积攒到一定程度就会轻轻地滴落在地面,有些水滴的快有些则慢。还有几道天然的一线光自上垂下,将整个洞庭綴出迷幻的色彩。
一目望去,还能瞧见几处在水滴不及的位置摆放着的石床,还有一个清澈冰凉的泉池,池底叠了厚厚一层各式各样的法宝物件,似是在诉说着这府邸的主人曾缴获了多少战利品一般无声的炫耀着财富。
神识放去,穿过石墙,不远处有一块地,堆积着白骨成座小山,那一带阴气缭绕的最甚,桃花精的眼能看到灵体,自然能瞧清楚那漆黑密布的鬼魂们是如何狰狞哭嚎着的,纵是这般吵闹,在他眼底,却比之前真真清静多了!
与此同时,在这巢穴的另一端,正契合着奋力的俩人双双入了云霄,刚意足的抱拥待寝的瞬间,却不约而同的双双一震!
没了那迷心弄情的外力,神志恢复的两人且尴尬的尚在合体状态,先是女一声惊呼,扬手便甩了男人一耳光,那透彻的响声在洞中形成了声循,一波波向外传开。
“无耻之徒!受死!”
“真是好笑,明明是你先脱光了诱惑的本尊!”
到底是道行高深的修士,随手一个咒术便将衣物整好,前一刻还深情相拥疯狂契合的两人,下一刻便不死不休的打了起来,也当是这样不死不休的打了起来,剧情才得以走回了正轨。
而十四,好不容易找到了阵眼,破了阵法,端为着桃花妖着想,便唯有一气呵成,连抱着那物件,是有多远滚多远的疾行向外飞去。
那老巢因着这物件才能维持阵型,没了它,里头受困的众人自然没了拘束,该打的打,该帮忙的奈何被一条长绫束缚住,只能无可奈何的等,也不知是等那头打架的俩打到这边来呢,还是等去了两个时辰的红衣女姗姗来迟。
十四将东西藏好后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女主跟魔头打塌了一半的天然洞,都打到了桃花妖跟前,一边苦情神伤且幽怨地一边打一边冲桃花妖动之以情的说服:“前辈,当真要,袖手旁观?任这魔头逃走,好为祸天下苍生?”那语气姿态跟唱戏似的,刻意端着略嗲韵长的腔调,手中对打的动作却狂野得好似逮着了杀夫仇人,狂拽酷炫得狠!极端对比之下,叫十四下意识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一瞬女主给人的感觉真心是说不出的怪异。
十四的出现,第一瞬换来了桃花妖温和的笑意,与一旁被长绫折腾得好不狼狈将厌恶值直线暴击恨恨瞪向她的神君转世。
她勉强挤出个笑,却才意识到自己还带着面罩,没必要装出什么表情来给谁看,便又僵硬地收回了唇角的苦涩,冲桃花妖招了招手,道:“前辈,放了剑修,我们走罢。”
桃花妖笑意未收,只轻轻问她:“这就是你的‘救’?”这话,也只有十四听得懂。
因为当初,是她告诉他,那人有难,她不得不帮。
没想到桃花妖看得透彻,猜出了她真实用意,用的却是救,而非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