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丧失理智的情况下，他还挣扎在疯狂的边缘，没有让赫子毁掉别墅。

“我该怎么办……”

绝望而挣扎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低低地嘶吼出来。

要是让他回到这段历史里，他宁愿死去，而不是这样迷惘地等着自己杀人。

通讯器安静了一会儿。

一个老者的声音代替了那些研究员，从很远的地方传达到这里。

人间与地狱一线之隔。

“研，你是想要成为毒虫，还是翱翔九天的龙？”

他什么都不想。

“换一句话来说——”

“你想为了你心中的坚持，默默无名的死在这里，被所有人遗忘，然后让爷爷销毁龙吉星岛，令所有人给你陪葬吗？”

“你好不容易走到这一天，为的是谁？”

为的人……很多。

在别墅的地板上，金木研的瞳孔睁得很大，死死地看着自己能看的东西。

远方，是食物的味道。

而在这里。

是他最后在人性与本能之间的垂死挣扎。

他始终寻找不到一条出路，为什么吃了还不行，为什么杀了还不行，为什么一定要把所有东西吃完所有东西杀光才可以活下去？

“研，你死了，谁来保护你想保护的事物？”

“这世上能救你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培荣就在你附近，你要是饿了可以吃他，或者去吃那些你不认识的人。”

“这不是伪善，而是你能救的只有这些，爷爷等着你的选择。”

通讯器被掐断。

相原培荣的脚步声靠近，担忧而紧张地说道：“研大人，我带了rc抑制剂，你要是实在忍受不了就让我为您注射药物吧。”

金木研的眼角注视到他的身影，嘴角狰狞，肌肉抽搐，“出……去……”

口水遏制不住的从唇齿中流了出来。

丑陋的喰种本能。

他既痛恨，又克制不住喰种想要吞噬血肉的欲/望，和修家的人天然吸引他的捕食本能。在喰种世界有一条暗地里流传的说法：吃血亲可以获得更强的力量。

相原培荣眼眶一红，为自己侍奉的小主人的狼狈和挣扎感到难过。

“研大人，我就在这里陪您。”

不论降龙仪是成功还是失败，他都不会当逃兵。

“不止是我，家主大人、吉时大人都在前来的路上，您不会是一个人待在这里。您要是支撑不住就吃我的血肉吧，家主大人一定会来救您的。”

说着话，相原培荣把rc抑制剂注射的针管放到旁边，束手就擒的等待对方的抉择。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消磨着金木研的意志。

金木研的瞳孔变得有些空茫，**要战胜灵魂的感觉是那么清晰的显现出来。

“培荣……”

“我在，研大人。”

“我……要是吃了那些……你们不会觉得……我是怪物吗？”

“不会。”

相原培荣擦了擦眼泪，坚定地说道：“研大人是和家主大人一样强大的人，甚至可能达到和修祖先的地步，我们追随强者，但也不是盲从——研大人身上有着保护我们的心愿，所有和修家的人都会明白您的想法，支持您的决定。”

“那……人类……”

“研大人，我们是正义的啊，ccg保护了那么多人类，没有和修家就没有ccg。”

“那……我……呢……”

“研大人，您是未来的总议长，您想保护人类，我们就保护人类。”

“是这样……啊。”

一行泪水再次从金木研的眼角流出，顺着额角流入黑发之中。

他的精神意识沉入黑暗。

在黑暗之中，有微弱的光在闪烁，仿佛在告诉他：只要保持希望就能走出这片黑暗。

一声怪物的尖叫声响彻龙吉星岛！

化龙开始！

赫子顺着地板、墙壁不受控制的生长，唯独避开了相原培荣。

相原培荣呆呆的跪坐在那里。

赫子上睁开眼睛，长出嘴巴，在尖锐的牙齿下，一道道怪异的声音如交响乐般出现。

“想吃……东西……”

“饿。”

“培荣……不能吃……换……”

“要坚持什么……”

“嘻嘻，为善，为恶，都一样。”

“行善为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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