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吗?当然生气,可是却又气不起来,因为路灼做这一切的原因,都起于自己,她如何责怪的下嘴。
“嗯……”见着师傅有些发火,路灼有些诧,说话的声音都低了下来。
“当时可是有人看见了?”赤晴的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敲着,略显出几分的急躁。
“应该……很多人吧……”面对生气的赤晴,路灼显然很是没有底气。
“路灼!”赤晴心中抱有的那么一点点侥幸也尽数消散,她没有想到,路灼有一天居然真的为了她负了这扶余的天下。
“师傅,我……你莫要生气,对身体不好。”路灼有些紧张的坐到师傅身旁,赤晴现在的身体怎么受得了如此的情绪波动。
赤晴擒住路灼的手,捏的她有些疼,看来是真着急了,“路灼,你在打开城门的那一刻有没有想过就一个简简单单的举动就足以让你成为扶余的罪人,千古难容的罪人,你有没有想过今后的人生世人如何看待你,千载的青史如何唾骂你?你怎么那么糊涂?!”
听赤晴这么说路灼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却是安心的舒了一口气,脸上噙着淡淡的笑容,反扣住师傅的手在掌心细细的摩挲,“原来,师傅说的是这件事情。”
“怎么,这件事在你眼中不算事情?路灼,这可是关于扶余千千万万人的事情。”听路灼这般的不在意赤晴才真的有些生气了,这种事情岂是儿戏?!
路灼抿了抿唇,开口,“师傅,我刚才听闻你和傅笛堂主在探讨关于天下的问题,那么,在我眼里,这天下大抵也是与我无关的,没有我祁寒的军队同样能打进梁州城,况且祁寒跟本没有从这边的城门进入,她们要的不过是我的一个态度而已,这扶余的千千万万人,都有他们各自的人生,能改变的不是我一个人,是那些朝堂之上的昏庸之辈,当年的信州城一战足以说明一切,既然这个国家的主人都不爱他的国土,那便是这片土地该易主的时候了。”
路灼不是没有过害怕,毕竟她做的事情可是将自己的故国亲手奉上的事情,可是在师傅面前,她决不能表现出一丁点的害怕。
她敢以大无畏的精神接受天下人的唾骂,却是怕换来师傅一句不必勉强,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怕自己承受不起那样的轻薄。
“你……你这只是荒谬之言,谁能听得你的解释。”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听着确是道理,可是那些家破人亡的人哪会听得这些解释,这天下人的怨言都足以将路灼生吞活埋了。
路灼眉眼低垂,自有自己的坚持,“我何必要别人的理解,只要师傅明白,便是够了,即便是与天下为敌,灼儿也定不会皱一皱眉头。”
赤晴叹了口气也没再多说什么,路灼的心意她已经很明白了,可是要是这件事情被有心之人传出去,路灼还不得背上千古的骂名,她怎么忍心她的徒弟在百年之后还要遭受别人的指责,路灼不在意,可是她在意的。
然而,流言的传播速度远远超过了赤晴的预料,在她还没有想出应对之策前,路灼通敌卖国,大开城门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中京的大街小巷,还有人特意将路灼早些年的事情翻出来说。
现在的路灼更是比当年还要十恶不赦,怕是走到街上都能被人砸石头,赤晴觉得这件事情在短时间内闹得这么大,还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可是她一时还真没有一点头绪,舟礼泉已经死了,还有谁这么有胆量敢来动她们?
祁寒算是被卫祁连的偷袭给弄火了,整顿兵马,日行百里,一日便抵达了中京城外,命令士兵驻扎休息,两日后攻城。
祁字旗在中京城外猎猎作响,中京城内快乱做了一团,都在收拾东西携家带口的准备逃跑,却是被扶余王的圣旨一并拦在城中,任何人不得私开城门,违者立斩不赦。
“这等刁民,待寡人将她捉住,定要对她施以极刑!”朝堂之上扶余王雷霆震怒,宽大的身体发出呼哧呼哧的急喘声,御医连忙上前把脉。
“滚,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整日整日的就知道在寡人面前参谁一本,现在呢?现在怎么不见你们有人给寡人出主意如何退敌之兵?!”扶余王一个早朝都是止不住的火气,这些个酒囊饭袋的沉默不言更是让他震怒,养他们是干什么吃的。
“臣以为,现在保全扶余的血脉为上举,陛下可以迁都上京,励精图治,待日后强大了,今日的屈辱百倍奉还!”还是有胆子大的来出馊主意想要在陛下面前捞一把表现。
扶余王气极,擒了内侍手中的玉盘直接朝大臣脑袋上摔,“迁都,你怎么不让寡人迁到罗刹王的王座上去!”
一时间朝堂上鸦雀无声,说错话的大臣被打得脑袋直滴血,也只能埋着脑袋,等着扶余王的降怒。
扶余王不想听这群废物的鬼话,想了想,开口问道,“卫楚何在?”
“镇南大将军已经行至赧州,遣人送来军报,先遣兵士最快五日便能抵达中京。”
“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