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殿？”第二日一早, 轻轻的敲门声将赤晴唤醒，赤晴在床上醒了醒神，起身穿上衣服, 傅笛在门外毕恭毕敬的等着，如四年前一般, 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何事？”赤晴靠在门边看着傅笛，没有要紧的事情傅笛也不会这么早过来打扰她的，这种多事之秋还真是让人不得安生呢！

“掌殿, 昨夜祁寒在梁州城外点兵，如今十二铁甲一万两千人尽数到齐，祁寒怕是要直取中京而去了。”傅笛倒是还没有点明, 这一战之后，怕是扶余便要换了天下。

赤晴微微蹙眉, 她没有料到祁寒的动作会如此之快, “那卫祁连和卫楚呢？”有得这两人, 岂能容祁寒长驱直入？

傅笛的脸上闪过一丝丝的不自然，考虑了片刻之后还是知无不言的告诉了赤晴, “卫祁连昨日乘机偷袭了祁寒安排在梁州城外的兵马, 弘罡也趁势帮了卫祁连一把，坑了祁寒两千多人，祁寒一气之下亲自迎敌, 弘罡倒是逃得快，卫祁连则是被祁寒的人马团团围住，眼见着就要死于乱箭之中了, 却是被左参护出面救下，而卫楚的兵马一路北上，再有几日便能抵达中京了。”

红绾？赤晴想起在云谣峰上时一直是红绾在照顾卫祁连，后来这两人的关系也……

赤晴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抬眸看着傅笛，开口道，“傅笛，你认为，这天下与我们何干？”

傅笛的眼睛一直落在赤晴身上，见着赤晴一脸苍白的抱着手臂，逾矩的推着赤晴进屋坐下，外面太冷了，掌殿如今身体虚弱，可是受不得，一面解释，一面给赤晴倒了一杯热茶暖暖身子。

赤晴好笑的接过傅笛的热茶，还真以为她虚弱到那种程度了么？其实在红绾的调理下，她的身体恢复还是不错的，不过堂主一番好心，她又怎么好拒绝，倒是有这样忠心的属下，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如今的世道民生凋敝，百业不兴，这么些年扶余的天下怕也是让百姓失望透顶了，适逢乱世，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只是现在未等及百姓揭竿而起就遇强兵入境，改朝换代也实属正常，左不过就是换了坐在皇位上的人，好一些的还能遇上个开明盛世，除了生活艰难一些，其余的与我们大抵也是无关的。”傅笛说的直白，倒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赤晴听完，脸上噙着淡淡的笑意，撑手看着傅笛，却不说话。

“属下说错了么？”见着赤晴这番模样，傅笛有些心虚，这些年她还真没怕过什么人，除了这一手将她提拔上来的掌殿。

赤晴摇摇头，示意傅笛安心，“我不过同堂主想的一般呢，祁寒这人早些年我便听过关于她的传闻，粗略相处过一段时间，也是做不出屠城之类的大孽来，按理说顾云朝和祁寒与我有搭救之恩，我理应回报才是，只是这国仇家恨的事情，云水还是不要淌这趟浑水的好。”

傅笛点了点头，“那云水最近几年该是关闭山门不问世事的好。”

“这倒也不必，这乱世正是好好锻炼门下弟子的时机，若是一直将他们养在云谣水溪两峰上才是害了他们。”赤晴向来不主张溺爱，即使是唯一的徒弟那也是有张有弛，绝没有一贯纵容的时候。

傅笛点头应是，在心里记下了赤晴交代的事情。

“还有，若是沿途遭遇难民，我们多少尽一份绵薄之力，帮她们一把。”不论哪边正义，最先遭难的还是生活在最底层的百姓。

“谨遵掌殿吩咐。”

傅笛又在房间坐了片刻，同赤晴禀报了这些年云水的事情，让赤晴心中大抵有个数。

其实这些年没有人觊觎空悬已久的掌殿之位来拉拢她们么？自然是有的，只是，即使是现在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在她们的心中，也就赤晴这么一个掌殿，谁都替代不了曾经带领云水走上巅峰的赤晴。

“师傅……”路灼这才刚醒，有些迷迷糊糊的模样。

“快些洗漱了过来吃饭。”傅笛告退后，赤晴便让小二准备了早饭送过来，路灼还正巧给赶上了。

“师傅刚才是在同傅堂主讲话么？”路灼将自己收拾妥帖，坐下同师傅一起吃饭，她迷迷糊糊的还是听见了师傅同傅笛的对话。

赤晴乘了饭递给路灼，“嗯，听闻祁寒已经备齐了人马，大抵是准备朝着中京前去的。”

“嗯，她们当初来找我便是要借道梁州，直取中京的。”路灼还没有将顾云朝如何找到自己的事情告诉师傅。

赤晴的手上顿了顿，也不着急吃饭了，反问道，“她们找你？她们为什么会找到你？”想到路灼当时来救自己的情形，赤晴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嗯？”路灼见着师傅有些紧张的模样很是莫名，便将顾云朝前去找她的事情一同告诉了赤晴，这本身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是说，你将城门打开的？”赤晴怎么都想不到，当年街边那个垂危的小女孩，居然干了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