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云水主殿, 赤晴高居上位, 冷眼看着跪在台阶之下的荆卿,“所以, 你已经准备好将你的堂主令牌还回来了?”
一旁是弟子呈上来的朱雀堂堂主令牌,青铜制的令牌上, 刻着与荆卿额间相似的凤凰,这朱雀堂主的令牌可是专门替荆卿打制的,四堂之中只有荆卿有这个荣幸。
三个月的期限已到,荆卿动用了手上一切能用的势力, 想尽了一切的办法, 却依旧得不到有关舟礼泉的任何消息,不仅舟礼泉韩临济蒋鸣鸿寻不到踪迹, 连那二十个长老也在江湖中销声匿迹, 好像江湖中从来不存在南洛这个帮派一般。
南洛一朝被两派联手灭门, 幸存的余孽居然没有任何可靠的消息流出。
赤晴的手指在椅子上扣了扣,站起身来, 一步步迈下台阶,最后停步在荆卿面前, 居高临下的看着荆卿,“荆卿,你还记得,我初任掌殿时,你是如何给我承诺的吗?”
荆卿微微一愣, 然后点了点头,她记得,当然记得。
赤晴初任掌殿,她那无法在月笙身上实现的抱负好像有了那么一点希望,所以她亲赴云水,和赤晴在大殿谈了整整一夜,之后,赤晴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她想要的权力全数下放给她,并且想办法拼凑了一个云晔山庄出来支持朱雀堂。
她当时壮志满怀,只要赤晴给她足够的权力,她便能训练一支足以匹敌龙汀的战力出来,可是如今,不过几十个人,三个月的时间,她甚至连一点消息都得不到,赤晴又怎么能不失望。
荆卿垂头叩首,“是我无能,让掌殿失望了。”她又何尝不恼火,朱雀堂的弟子寻遍了扶余,却没有任何一方人马有舟礼泉的消息,连傅笛那里也不见任何的收获,难道舟礼泉还能放下在扶余的一切,远遁中原不成?
荆卿沉着脸,想不到赤晴会用如何的方法来惩处自己。
赤晴沉默了许久,点头,收回了荆卿的堂主令牌,下令,“此番,朱雀堂办事不利,堂主、副堂主、常正各降一级,紧闭三月,罚俸一年,堂主之位暂时悬空,朱雀堂由副堂主荆卿暂管。”
“掌殿,这……”荆卿惊讶的看着赤晴,不可置信,这样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她不过没有堂主之名却依旧掌朱雀堂之实,掌殿一点也不罚?
“下去吧!”赤晴不愿再多说,挥了挥手。
……
荆卿退下之后,赤晴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将堂主令牌捏在手上,朱雀堂,还是只能由荆卿来管理,虽然此番朱雀堂没能将舟礼泉找出来,可是朱雀堂在南洛主峰上表现出来的实力,的确堪称一流,如此强势的一支力量,除了荆卿谁都让她放心不下,也就紧闭三月权当处罚了。
只是,舟礼泉能躲到什么地方去呢?赤晴半点头绪也没有。
檀香升起一股细细的烟雾,在房间里散出浓郁的香味,好似比平日的要更浓一些才是。
庭院内,路灼有些艰难的撑着桌子站起身来,颤颤巍巍的走了两步,几个月的调养并不见路灼被养得白白胖胖的,反倒是前所未有的消瘦,看上去像是一阵风就能给吹走。
“呜……”子弋趴在路灼面前,幽蓝色的眼睛水灵灵的望着路灼,却也不像以往一般同她疯玩,好似对于这样柔弱的路灼没有兴趣,刨了刨鼻子,将尖尖的嘴盖到前爪之下。
走了几步之后,路灼有些脱力的直接坐到地上,大半个身子趴到了子弋身上,压的子弋缩着身子想要逃,路灼却是伸手将子弋楼了一个满怀,脑袋埋进它柔软的毛发之中,嗔道“不许跑!”
“呜……”子弋着实不满的刨了刨鼻子,却也是真的乖乖的被路灼抱着不动了,眯着眼睛,蜷着身子将路灼裹进其中。
路灼拥着子弋柔软的毛发,也跟着闭上了眼睛,雪地上有些凉,不过对于她稍高的体温来说倒是合适,为什么心里这么烦闷呢?为什么……
路灼掌心运气,却不见身体有任何的反应,为什么,一点武功都用不出来呢?
赤晴一走进自己的院落就看见雪地上团着一红一白的两个团子,想着路灼最近的状态,担心的连忙几步上前查看路灼的情况。
路灼和子弋的耳朵同时有模有样的动了动,然后睁开了眼睛。
“师傅,你回来了!”路灼伸手勾住赤晴的脖子,亲昵的亲了亲师傅的嘴唇,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怎么睡到这里来了!”赤晴将路灼抱起,扶她到中庭里坐着,倒了杯热茶给她。
“嗯,想活动活动身体,有些累便睡着了。”路灼不自在的揉了揉手臂,刚才枕的疼了,她能清楚的感觉的自己身体的差劲,和以往受伤不同,这次不仅恢复的慢,而且养了好几个月,连一点内力都使不出来,莫不是……
“师傅。”路灼捧着手中滚烫的茶杯,烫的手心直发痛却还是紧紧的捏住唯一可以施力的东西,“我的武功是不是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