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凤是先于赤晴、木靖一个时代的美人, 乃当时的绝世双姝之一, 名气绝不亚于如今的赤晴木靖, 更难得的是柳凤身后那个据说富可敌国的柳家。
柳凤并非扶余人,那个出身于江南的女子在十六岁那年携柳家万贯家财北上, 只身深入扶余,却是没有人知道, 她一个弱女子不远万里前来落后于中原地区许多的扶余是为了什么。
不过即使疑团重重,柳凤的到来仍然在扶余掀起不小的风波。
当时的扶余,无论江湖中的翩翩公子还是世族名门中的儒雅文士,都为了柳凤急红了眼, 这样的女子集老天的宠爱于一身, 惊世的容貌,富可敌国的家产, 谁人不爱?谁人不想拥有?
曾经还有扶余的皇子以正妻之位相许, 却都被柳凤一一拒绝。
天下人都道柳凤大概相中了扶余皇后之位, 然而谁都没有料到,这样的柳凤最后居然嫁给了当时还只是个愣头青的舟慕, 气煞人也。
舟慕柳凤恩爱数年才得一子,那人, 便是舟礼泉,而柳凤在生下舟礼泉的当年便不幸病逝,舟慕终身未再娶。
柳凤继承了柳家所有的财产,她死后,那笔足以买下半个扶余的财产却是不明下落, 为此还有不少的大盗特地去南洛探寻,却始终没有发现丝毫的线索,时间长了才慢慢作罢。
有人说柳凤将这笔钱财给予了舟慕,不然舟慕怎么可能那么轻松的坐上南洛宗主之位,也有人说柳凤用这笔钱另立门派,却是没人知道所谓的门派是什么门派……
总之,柳凤从她来到扶余直到她病逝,留给世人的,只有无数的谜团。
舟礼泉手上突然多出来的那支势力,只有可能是柳凤留下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经过舟慕的手,却是直接到了舟礼泉的手中。
赤晴并未见过柳凤,不过她倒是知道,柳凤和师傅相识,为此小师叔当年还和师傅大吵了一架,具体是什么原因小师叔也没有说过,赤晴当年还小,自然不会去追问,现在看来,怕是错过了不少真相才是。
那夜,木靖和赤晴聊了很久,直到天快亮时木靖才和夏妗一起离去。
红绾收拾了行李,牵来马,她们还得快些赶回云谣峰才是。
云谣峰上雪不知疲倦的飘着,在门外堆积起厚厚的一层。
子弋趴在雪中,浑身上下就能看见一双幽蓝色的眼眸。
赤晴煨着暖炉,安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路灼,已经半个月了,还不见路灼醒来,即使红绾在她面前如何的保证,她总归还是放不下心,整日整日的守着路灼,连云水的事情都交给了段召代为处理。
冷风灌进屋内,赤晴伸手轻轻的撩开路灼被吹乱的头发,轻声道,“灼儿,别让为师担心,别让我等太久……”
这样的安静让赤晴觉得有些可怕,那种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的不安让赤晴难受之极,她已经失去了师傅,不想再失去自己喜欢的人了……
路灼仿佛有感应似的,睫毛微颤,赤晴感受到手心发痒,连忙将手拿开,等了许久,却依旧不见路灼醒来……
“灼儿……”
又三日后,路灼缓缓睁开了眼睛,房间内刺眼的光芒激得她在一瞬间又紧紧的闭上了眼睛,痛苦的嘤咛了一声。
赤晴背着路灼,突然听见身后一声微不可闻的□□,连忙转过头来,半是心酸,半是惊喜。
床上,路灼皱紧了眉头,难受的想要用手遮挡阳光,却是浑身酸痛的动弹不得。
赤晴见状,走过去关上了门窗,“还难受么?”
师傅的声音十年如一日的冷清,路灼却是无比的怀念,好像有好多年好多年没有见过师傅一般,光是这样想着,眼泪便不由自主的顺着眼眶滑下,嘴里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怎么哭了?”赤晴坐到路灼床边,伸手,轻轻的擦了擦路灼脸上的泪水,怎么一醒就给哭了,她的小徒弟不是一向都很坚强的吗?
路灼试探着睁开眼睛,眼前,师傅还是那一身白色的长衫,仿佛瘦了好多好多,却显出了另一种的冷清贵矜,师傅的脸上难见悲喜,更多的,是一种温柔,或许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路灼动了动唇,嘴里干涩的紧,扯得喉咙直发痛。
赤晴端过一旁的瓷杯,手探过路灼的背脊,轻轻将她扶起,“喝些水。”
白瓷的茶杯贴上干涩的嘴唇,有些凉,却是格外的舒服,路灼微微启唇,水顺着喉头滑下,久旱逢甘露,一时舒服到了极致。
路灼就这样被赤晴抱着喝完了一杯水,末了赤晴还温柔的替路灼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柔声道,“还要么?”
路灼摇摇头,却是没有从师傅怀里出来的意思,她再靠一会儿,再一小会儿,就好。
师傅的怀抱依旧如此的温暖,这些年师傅的怀抱才是她的心安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