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训持续了一整个下午,在太阳落山之前,竹寒叫了停,遣退了众人。
小家伙走路都歪着脑袋在琢磨竹寒刚才教自己的招数,段一安却是盯着路灼的背影,气的咬牙切齿的,好你一个新来的!
段一安一开始只是照惯例的欺负小新人,并不打算要如何为难路灼的,只是从看到路灼被竹寒叫上去的那一刻,这种惯例变成了不爽,不爽到了极点,仿佛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天大的笑话。
他进云水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一年多的时间他连和左参护说上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什么指导了,这新来的居然第一次受训就直接被竹寒叫了上去,还手把手的教她,段一安想着就恼火,恼火的很!
其实柏森苑里看不惯段一安的人多的很,只是他们都打不过段一安,更何况段一安怎么说也算是第四代弟子中的大师兄,他们就算是不喜欢段一安,也只能忍气吞声的受着,谁叫自己比他来的迟呢?!
傍晚,到了吃饭的时间,往日里吵吵闹闹的膳房今日安静的可以,所有人都保持沉默的吃饭,时不时的看一眼路灼,路灼端了饭菜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没有人愿意同她一桌。
段一安吃饱了,扭了扭脖子,一眼寻到路灼,带着极其不友善的语气走到她身边,“吃饭哈!”
路灼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没有理会段一安,继续埋头扒饭。
“吃?你很大能耐嘛,刚来就被左参护叫去了?很有脾气是吧!你知不知道我师父是谁?你是存心和我对着干的吧!”
段一安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竹寒想找谁,是他个连职位都没有的人敢过问的吗?别说是他,就算是他师傅也不敢冒昧的和竹寒说一句话,他倒是好的很,别人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他连鸡毛都没有就敢到处招摇过市,前不久他师傅才因为这种事情教训过他,看来现在是又好的差不多了。
膳房里大多数人都停下了筷子,好奇的看着路灼这边,就知道段一安要去找麻烦的。
路灼塞了一块肉在嘴里,她真真切切的体会过没有饭吃的日子,所以吃饭的时候格外的虔诚,生怕就浪费了一滴一粒。
“我在和你说话!”段一安恼羞成怒,一掌直接推掉了路灼的饭菜,热腾腾的饭菜掉在地上,染出难看的油渍,路灼的筷子顿在半空中,许久没有动作。
“吃呀!你现在怎么不吃了,你不是很喜欢吃的吗?”段一安歇斯底里的吼着路灼,这新来的,太目中无人了!
路灼咬着下唇,可惜的看着倒在地上的饭菜,拇指用力的抠着中指的指甲,委屈的紧,她只是想好好吃一顿饭罢了。
“怎么回事儿?”樊难看着路灼眼前倒掉的饭菜,皱眉,“以后小心些,不是每年都有机会吃到这些菜的,快点收拾了,去看看厨房还有没有剩的馒头。”
路灼蹲下,一片片的捡起地上摔坏的碗碟,用力的咬破了下唇。
段一安乐此不疲的找路灼的麻烦,这样才能缓解他心中的妒怒,路灼一忍再忍,对她来说,这些忍耐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只是她的忍耐给了段一安得寸进尺的机会,一次比一次恶劣。
倒掉她的饭菜,扔掉她的被子,在她的水杯里放恶心人的小虫子……
路灼抱着一床薄薄的被子,委屈的看着紧闭的房门,蹲到了墙角,紧紧的抱住薄被,身上只有亵衣亵裤,冷的唇色发青。
雪静悄悄的飘了一整夜,冷……好冷……
半个月后,赤晴从山下回来,一路风尘仆仆。
月笙对于赤晴办事的速度和效率都十分的满意,听了她带回来的消息,然后让她回去好好休息一番,赤晴则先是去了厨房一趟,将带回来的东西教给厨房的王大娘,让她好好冰在冰窖里,然后……
她是很累了,忙碌了大半个月没有歇脚,但是她的小徒弟还等着她去指导,而且算算时间,也该给她疗伤了。
赤晴揉了揉太阳穴,沐浴换衣,提步朝水溪峰而去。
水溪峰和云谣峰靠的很近,但是当年立派的时候,初代掌殿也是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才修了横跨两山的大桥。
巨石堆砌而成的横桥看上去相当的壮观,石头上的纹路已经被磨平了不少,模模糊糊的,已然不再清晰。
桥的一面是白雪皑皑的云谣峰,另一面则是山清水秀的水溪峰。
巡房弟子看到大师姐过来,一个二个巴巴的往上凑,“大师姐,你怎么有空过来了,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嗯,来看人。”赤晴很少来水溪峰这边走动,最多是和她小师叔一起过来帮小师叔的忙,所以她一来,那些靠在墙边聊天的巡房弟子一个二个像是看到了什么似的,惊奇的不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掌殿派大师姐过来看他们有没有偷懒的!
“大师姐来找谁?我来给师姐带路。”樊难立马站了出来,水溪峰虽然比不得云谣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