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先前一直不愿往这方面想,怕得是明知自已老婆的肚皮让人家摸了还不敢咋着人家枉自折磨自己。如今老天可算开眼了,借着公金的逃走我就给他放把火,肯定让他一猜就知道是公金干的。再说眼下放火烧村干部家的麦秸垛的各村都有很多很流行,得罪了谁家谁都敢来这一手,麦秸垛又不是箱子橱子锁着的,黑更半夜漫墒地里烧了找谁去?!想到这里古怪男人拣个上风头的地方蹲下身去摸出打火机,抖抖索索地先点上一根烟,又站起身来四下里打望打望,终于闭着眼睛侧身将麦秸垛点着了。天干物燥火助风威,古怪男人仓皇骑上车子快跑时火苗已经窜起老高了......
公会计从公金家大门前拿着凉席回到家里,天热气闷加之蚊子嗡嗡响,他又不愿再和老婆挤到一个蚊帐里,便独上高楼来到他家的平顶屋上。这上面尽管有点风,可白天的太阳晒得屋顶依旧有些烫,他展开凉席躺在那里睡不着,脑子里的那些糟心事一谱儿一谱儿像过电影似的。他想起自从学抓女鼻子以来就好像没得过好儿,就像犯了什么邪怪子星似的,越是好心待人越是不得好报越是遭驴踢狗咬摁倒葫芦起来瓢。他又想起今年是他的本命年,本该春节过后就该弄条红腰带束上,一来二去他没顾上买别人也没谁替他想着。由红腰带他又想到红围脖儿,他哥哥在他六岁时买给他到了十二、三岁还围着,那时一大家子围着大锅喝红芋糊糊多么好!想不到如今越过越远知不道唻竟成仇家了...嗨!明天早起再买点吃的喝的去看看他俩,哪怕磕头央唻只要能放回他俩也就了个大心思了......
公会计一会儿躺在那里翻来覆去地想,一会儿坐起身来楞,偶尔有只蚊子飞到他耳旁“哼哼...”他都是狠劲儿地一巴掌拍在自己耳际旁,然后起身走几步,在砌了一圈儿花砖围栏的平顶上从这边走到那边,从那头儿走到这头儿。四外周遭的邻家屋顶都在他的眼下,远方的田园阡陌迷迷朦朦,一切都在酣睡——除了睡着了的这一会儿一切才都不再闹腾!人啊,何时才是一个消停?公会计苦笑一笑,打个呵欠揉揉眼腈——咦!那里怎么会有火光有烟腾...?不好了!着火了!公会计赶紧三两步冲下平顶屋,院里抓起把铁锨就跑出院门,等他跑出村外跑到着火的地方,四四方方的麦秸垛已经烧掉了大半个。一路往这跑的时侯他心里千遍万遍地祈祷当紧甭是自家的,跑到近前一看气得跳脚直骂“不是人玩意儿!”好像本来该烧别人家的结果还是烧了他的。眼见得又是有人存心跟他使坏给他点眼药,公会计心里的那个屈呀真是苦得像窦娥,他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问天问地问治下的百姓:我到底哪年哪月哪个地方伤天害理丧良心亏待过你们呢?值得你们这么揪住不放变着法儿的整治我!想想村里当干部的还有好几个,为什么人家都能吃着喝着闹哄着还能落个四面子光八面子圆,人话不说人事儿不干的还能椆头竖脸人五人六的?世道为什么变得这样不公平!究竟是人心不古丑恶不辨良善不分,还是生态破坏人性扭曲光以会不会两面三刀拍马逢迎论英雄?公会计越想越气愤越想越不平,罢罢罢!人善遭人欺,破鼓乱棍捶,我他娘的掉沟里了也不能让你他娘的站干净地里!想到这里他自家的火也不救了,大步流星地来到另一个麦秸垛聚集区,一个地方一把火,接连把母村长和兰花湖家的麦秸垛也给点着了,且一边抖抖索索地点着一边还鬼念秧似地念叨着“要黑咱都黑...要黑咱都黑......!”点完之后他急步离开,趁着天色未明又回到平屋顶上睡觉去了。尽管躺在那里心乱跳,可到底还是觉得好受一些了。
第二天一早整个村里整个乡里人人都在窃窃相告,说那阁村一夜之间烧了三个村干部家的麦秸垛!就跟三个汉奸被暗中镇压了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