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卖了老家的房子,来临安府置了这条船,混口饭吃。”
“哦!”
有顺叔沉吟了片刻,说道:“跑过衢州府吗?”
潘三郎说道:“没咧!平时一直跑北边,路熟。这趟船可是得仰仗你老哥多提带着了。”
有顺叔说道:“这倒是无妨,如今咱们两家算是一伙的了,说不得要互相提带。”
随即,舱里传出碰杯声,显然,两个船老大开始吃酒了。
舱外的杜春风干完了钵头里的饭,将碗搁在船板上,陷入了沉思。
赵氏兄弟雇艘客船同行,很正常。
因为货船的船舱很小,除了有顺叔和杜春风,想再容下他们三个大男人,那确是天方夜谭。
可不正常的是,他们为何非得要花大价钱雇艘平时跑北地的船。
当然,如果是雇不到船,出于无奈,胡乱雇一艘,这也不足为奇。
就像后世的春运,能买上票就算烧高香,哪里还会嫌七道八,挑三拣四。
但是,杜春风很清楚,从临安府跑衢州府的客船不是稀缺,而是不要太多。
其时,广东,福建两省的人要去临安,除了坐海船外,大多是逆水而上,乘船先到达福建建宁府浦城县,再翻越仙霞岭,在衢州府上游的江山县清漾码头,搭乘客船顺水直抵临安。
所以,不夸张的说,在临安府,随时随刻都能雇到返回衢州府的客船。
并且,价钱还不贵。
然而,这赵氏三兄弟偏偏就是与众不同。
不管是雇货船,还是雇客船,总是不按常理出牌,让人疑窦丛生。
愁煞我也!
杜春风哀叹一声,起了身,将那钵头大的空饭碗送进了船舱。
“小伙子可是吃饱了?”
潘三郎满脸堆笑地问道。
杜春风点点头,说道:“饱咧!”
又看看有顺叔:“叔,少喝点,早点睡呗!”
潘三郎笑道:“好个懂事的小哥,坐下吃完茶消消食呗。”
杜春风拱拱手,说道:“不咧!想困了。”
说完,便向自己的货船走去。
码头上很黑。
虽是晴天,星星和月亮也都尽着自己的本份,将那微弱的光芒洒在大地上。
可弱的终归是弱的。
想要清楚的看清事物,不借助油灯,火把之类的工具,还是不行的。
就像现在,杜春风刚攀上船头,隐隐约约就见一个人蹲在船尾的货仓里,身子微微起伏着。
但这个人具体在干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什么人?”
杜春风大喝一声,顺手操起一根短竹篙就冲了过去。
心说,好个贼子,老子就是进舱去放个饭碗。仅仅这点时间,就被你钻了空子。
“小哥莫急,是我!是我!”
殊料,那个黑影却是不慌不忙的直起身,冲杜春风喊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
此时,杜春风已经冲到了船尾。
定睛一看,是潘三郎的婆娘。
那婆娘姓乔,杜春风称呼她乔婶。
“乔婶,你怎在这里咧?”
杜春风放下竹篙,问道。
乔婶理了理鬓角的几根乱发,说道:“么的事,涮锅的时候,船一晃,失手把勺子掉出去了,估计掉你船里,这不,正在找呢。”
“出啥事了?”
这时,听到动静的有顺叔和潘三郎也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异口同声的发问道。
见是掉了东西,潘三郎便燃起一个火把,跳到货船上,相帮找了起来。
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会儿,最终也没见着什么勺子。
这么一来,酒自然也吃不成了。
大家便互相道声:“夜了,歇好!”
也就各自管各自去了。
有顺叔趴在船舷上,探了大半个身子出去,将一张脸浸在河里胡乱甩了甩,随手拈过一条毛巾擦干,闷声不响,便要钻进船舱里睡觉。
“叔!......”
杜春风拽拽有顺叔,指了指客船,欲言又止。
“睡去,小伢子莫管那么多事。”
有顺叔瞪了瞪眼,并不管杜春风的想法,坚决的回舱里睡觉去了。
但是,有顺叔可以淡定。
特工之王杜春风的心里却是猫抓一般的难受。
他实在不相信乔婶会把什么勺子掉到了自己的货船上。
这的要有多大的巧合呢?
可是,如果乔婶是特意摸到货船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