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醒醒!”
“快醒醒!不要睡了!”
“起来!”
被束缚的意识再次回到躯体……
我跌跪在黑暗中,任由手枪从我手中滑落,紧紧地掐住手掌的虎口以减轻膝盖酸麻而泛起的痛楚。
山姆看着我,一种奇异的疑惑在他的脸上浮现。
“你没事吧?”他的双眼挣得很大,大片眼白衬着黝黑的皮肤。
我默默地摸了下鼻梁,看到它好端端地喘着气,心脏也怦怦地活蹦乱跳。那些伤口,特别是断裂的鼻梁,都好像只是我的臆想。
我不敢轻易开口讲话,因为我的喉咙就像被水泥轮住似的发不出声音。若是我试着开口,将导致整个水坝崩溃,届时死死压抑的泪水也将如决堤的洪水倾泻如注。
但这是场毫无保留,双方开诚公布的情感交流。
“我们在哪?”
“什么?”
“我们在哪?”
我喃喃重复了一遍。
“我们在顶层的回廊啊。”山姆奇怪地说,一边把我扶起来。
这时我才看清周围的环境,小小的暗门窄道在我身后,那曾经吞人的深邃黑暗世界此刻还不如灰白色地毯来的神秘。
“呃,我这是怎么了?”我揉了揉脑门,
“我们聊天聊好好的,你忽然莫名其妙地就晕过去了,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有羊癫疯呢。”
“是吗,那女孩呢?”我沉默了一会儿。
“在这呢。”
“我……有些发晕,不谈了,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我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了呢?
“对了,刚才……刚才那活死人去哪了……还有你看到谁打晕我了吗?”
山姆转头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什么活死人?”
我心头一跳:“就是,那暗门里的女人啊。”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阵:“你跌坏脑袋了吧?”
我盯着山姆的眼睛,企图寻找到一丝戏谑,却没有找到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我只觉得全身发麻,心中升起说不出的恐惧,难道刚才真是我的幻觉?不,不可能!
我的手微微发抖,记忆虽然可以相叠,但却碰不到彼此,这场景让我回忆起噩梦里才会有的场景。
无论我看到的是事实——还是幻象——这玩意儿晃眼即逝,时间虽然短暂,却已经足以让我毛骨悚然,端惴不安。
“也许是我的晕船还没彻底好。”我用沙哑的嗓音自言自语。“别担心————”
在我还来不及开口之前,山姆用力拍了拍我的背:“好吧,也许是你太紧张了,会没事的。”
“好吧。”我不得不放弃地想,我一定是被浪打昏了,不管怎么说,断掉半截身子还能活动的女人都太荒诞了。
就连铁树开花和马云其实是我爸爸都比这还要真实。
我拍拍夹克的口袋,里面沉甸甸地装着手枪。我犹豫了一下,用微微颤抖地打开,弹匣里还剩下整整齐齐的二十发颗子弹。
“你看,子弹一颗不少,除非之前打出的子弹都长腿跑了回来。”
我刻意模仿山姆之前说话的语气,好像这能让我轻松些似得。
之前不可思议和邪恶的超自然现象把我完全慑住,却又无法明确判断让自己产生这种感觉的原因。
凝结在空气上的雾水,一滴一滴地从排风管道上滴落下来,“砰、磅、砰”不规则地打在玻璃和天窗上。
我装作泰然自若地静静将双手插入夹克口袋里,右手紧紧握住92式手枪,平稳地走在山姆身后。
时机刚好,我试探地顺着山姆的话问道:“还有什么别的事要告诉我吗?”
他咬着下嘴唇,最后终于开口:“其实我蛮喜欢中国菜的。”
“你要告诉我的不是这个吧。”
“不是,但是跟我要说的话比起来,这一点也不算奇怪。”他的眼神环伺。“你昏迷前……我看到一个人影,当时黑漆漆的一片,看起来只是一个黑影,但是我确信我没有看错。”
我严肃地看着他说:“你确定?”
“嗯,早先,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我从眼角余光瞥见一个长移动的身影,印象中模模糊糊地见到一个人影。”
“是个人吗?”我问。
“嗯,我也希望那是个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山姆把眼光移开,耸耸肩说:“不管怎样,我希望事情在发生之前,我能舒舒服服地卧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球赛。”
我望向山姆,只看到在灯光下闪烁的侧脸:“走吧,看我们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