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觉着不习惯这里，大不了表哥再把你接回去。”

昭华‘嗯’了声，眼眶就又红了，她绞着衣袖，看着程游跟着傅鹏举出了仪门，又在原地怔愣了许久，方回了木樨院。

***

乘月去东院给秦宛婳问安，一进门就看到秦氏闭着眼睛躺在罗汉床上，脚踏上还跪着两个捶腿的小丫头，她悄悄地走过去，示意那两个小丫头出去，自己则跪在脚踏上给秦氏捶腿。

屋子里燃着檀香，很容易就让人睡着，乘月却丝毫不敢怠慢。秦氏慢慢睁开眼睛，看到跪在床侧的乘月，慢悠悠的询问，“你何时来的，怎么也不叫醒我？”

“妾身也是刚刚进来，听赵妈妈说，太太正为堂小姐的事情烦心，就过来看看。”乘月一面回话，一面拿了引枕放在秦氏身后。

她是秦氏的陪嫁丫头，前两年刚刚提了姨娘的身份。

“你如今也是主子了，这些事情让丫头们做就好。”秦氏指了指床沿，说，“别忙活了，坐吧。”

乘月这才敢坐下，她试探着道，“妾身听说堂小姐把程表少爷一直送到垂花门，人都走了还在那里驻足许久……听说眼眶都红了。”

秦氏笑着哼了一声，道，“这倒没什么，华姐儿从小就在程家长大，刚来这里也是避免不了。”

乘月撇了撇嘴，又道，“她虽姓傅，但到底不是咱府上正经的小姐，太太也太拿她当回事了。”她听几个碎嘴的丫头说，木樨院里的家具器物竟比傅黛君房里的还要精致。

傅黛君可是卫国公府的嫡小姐，傅昭华不过是个没有爹娘教养的堂小姐，拿什么和她比。

“你说这话就是错了。”乘月虽是秦氏的贴身丫头，但丫头就是丫头，眼界还是低的。秦氏问她，“你可知道如今朝中是谁掌权？”

这个乘月还是知道的，她道，“郭首辅。”

秦氏这才继续说，“郭首辅是程老的门生，想当年郭首辅还在翰林院编修史书时，是程老一手把他拉进了内阁的。即使程老致仕了，他在朝廷的地位依然举重若轻。还有程大人，他任苏州织造这么多年不说，又奉皇命巡视两淮盐务，你以为这个官职是谁都可以胜任的吗……这是皇上看重程家。”

盐政可是个富得流油的差事，国库都得靠着里面的利润充盈，能胜任的必是皇上的亲信。

秦宛婳喝了一口茶润嘴，又道，“你昨儿也见到了程家的阵仗，程家是拿华姐儿当嫡亲的小姐养着，她以后的外家可不是咱们傅家……是程家。要不然顾家会腆着脸提起亲事吗？还不都是攀着程家。”她说到这里笑了一笑，“真要比起来，咱们傅府是万万比不上人家程家的。”

乘月还是不太懂，她听秦氏叹气，就说讨巧话儿，“世子聪敏，读书在他那儿一定不是难事。太太就放心好了，世子一定会光明门楣的。”

秦氏想到傅鹏举脸色就不太好了，她皱着眉问胡嬷嬷，“世子今儿又去哪了？”

自个儿子在外面胡闹，秦氏是知道的，她也有心亲自教养，奈何傅老夫人太宠着傅鹏举，如今大了倒不好管了，她为此事愁的不轻。

胡嬷嬷回道，“老夫人让世子跟着程表少爷去了陆家，说是拜访回家养病的陆大人。”闻言秦氏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黄昏时分，卫国公傅承钦才从衙门里回来，晚饭已经端了进来，乘月就站着布菜。秦氏看着傅承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傅承钦倒是忍不住了，他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秦氏放下碗筷，才说，“妾身听说陆大人已经从北直隶回来了，你去看过了没有？”

傅承钦笑了一下，“你的消息倒是灵通，举儿都被你派去陆家了。”

“老爷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傅家和陆家是世交，妾身多注意些他们家又怎么了。何况举儿去陆家也不是妾身的主意，是母亲让举儿跟着程表少爷一起去的。”秦氏嗔了傅承钦一眼，不悦的道，“我给你提的那件事情到底成不成？”

傅承钦愣了一下，“……什么事？”

秦氏蹙了蹙眉，提醒道，“咱们黛君和陆家老六。”

傅黛君已经年满十三岁，是到了说亲的年纪。从年前秦氏就已经操心着给她找个好夫家了，她物色了许久，才定下了陆家的六子陆秉彻，陆秉衡同父异母的弟弟。

傅承钦皱了皱眉，道，“咱们黛丫头还小着呢，这事不急……况且咱们江宁也不缺好男儿，夫人你费费心再多挑几日。”

秦氏极是不悦，“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是觉着咱们女儿配不上陆家？还是他陆四爷不点头？”她可是思量了很久，才定下来陆秉彻，而且朱太太看起来也很喜欢傅黛君。

朱太太是陆秉衡的继母，秦氏常和她一起喝茶。只是陆家现在是陆秉衡持家，陆秉彻的婚事得是陆秉衡点头才行的。

傅承钦摇了摇头，没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