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欲谋栗夫人家父岂能出得上力,况且长公主何不直接召唤家父,反而托大夫代为奔走。”
韩安国瞧了瞧田恬,对田蚡赞道:“令郎聪慧异常,委实难得”,又转向田恬继续道:“太后近来头疾发作,长公主如今整日在宫中陪着太后,我也是拜谒太后时与长公主交谈了片刻而已。郎官久居闲职,就没有过动一动的想法?”
田蚡闻言心中一动,正要细问如何一动,田恬却忽然问道:“陛下素来仁孝,长公主又是太后最喜爱的孩子,若是能说动太后对栗夫人起了厌意,岂不更是简单,何须我父参与这掉脑袋的事情。”田蚡听得点点头,瞧着韩安国看他怎么说。
韩安国却不回答,对着田蚡拱拱手问道:“令郎可曾拜了师?”
田蚡还礼:“已延请了西席,今日也与你我一同饮宴来着。”
韩安国遗憾的摇摇头:“如此便罢了。听长公主言,太后虽也恼栗夫人搅得宫中不宁,却十分喜爱太子刘荣,对栗夫人便也多了几分容忍,此事行不得。”
田恬敲着桌子笑嘻嘻地对韩安国说:“也就是说你们打算从太子身上下手喽。”
韩安国哈哈大笑:“你这小子果然聪慧,竟惹得老夫起了夺人弟子的心思,若有一日你师父教不了你了,你可愿转投老夫门下?”
田恬不置可否并不接话,只是继续问道:“韩大夫,谋划太子与我父升官可有关联?”
“大有关联,如今的太子太师魏其候窦婴曾与我共讨叛军,有一段同袍之谊,魏其候素喜贤才,广召贤士,郎官可托我名义拜在魏其候门下,且郎官本为勋戚,身份比之旁人便高了许多,有此便利加官进爵自不待言,我尝闻太子不喜读书,常惹得魏其候动怒,郎官若是能于此事上有所施为,再有长公主向陛下进些栗夫人的骄横事,时日久了陛下难免便起了易储的心思,届时以两位王夫人的能力,必能助皇十子荣登大位,届时母凭子贵,加之陛下久有废后的心思,郎官这个国舅便算是做定了。”
一番话说的田蚡面红耳赤,田恬却听出了问题:“韩大夫,栗夫人素来受宠,便是我两位姑姑也难与栗夫人抗衡,若要陛下生了厌恶感怕是非长年累月不能成;太子虽顽劣,却是太后的心头肉,若要动太子,太后岂能坐视不理;况且魏其候虽为太后亲侄儿,却素来不受太后喜爱,前几年更是被太后革除了窦氏宗籍,若魏其候向陛下说太子的坏话,只怕太后那一关便过不去,大夫所言虽妙,却难以实现。”
韩安国赧然一笑:“小郎君大才,不妨设想若是以栗夫人的脾性,一旦山陵崩,太子继承大统,两位王夫人可是为陛下生了五个王子,栗夫人岂能容得你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抢占先机,此谋虽不完美,却能掌握主动,届时不妨随机而变,慢慢修正便是了。”
田恬向田蚡点点头表示自己没有问题了,田蚡便对韩安国道:“大夫能有此谋已是难得,又怎敢苛求完美,大夫尽可回禀长公主,田家不才,愿助长公主一吐胸中恶气。”
韩安国闻言笑呵呵的起身,对着田蚡拱拱手,又摸摸田恬的脑袋告辞了。
待送韩安国出了家门,田恬朝着田蚡拱了下身子:“父亲可有法子让孩儿得以时时出入宫闱。”
田蚡知田恬已认可了韩安国的话,思索片刻道:“为父可让你姑姑召你做你表哥的伴读,这样你便能时时出入皇宫了。”
田恬闻言又对田蚡说道:“明日里父亲可带孩儿入宫探望二位姑姑,我想让司马先生去做太子少师,您看怎样。”
田蚡闻言眼睛一亮,嘿嘿一笑:“我儿素来聪慧,尽可放手施为。司马先生若是能做太子少师,谋算栗夫人便又多了一分胜算。”
(本章完)